“原则上来说,你在工作期间,不能和外界私自通讯。”

崔司令思索片刻,让手下给她拿过来一部通讯设备:“但你情况特殊,我可以特许你每周和亲友电联一次,时长不超过两分钟。”

“谢谢司令。”

苏珊知道军部规矩大,能给特权就不错了,赶紧找了个没人的房间,拨通MIA的电话。

万幸MIA没有拒接。

时间紧迫,苏珊赶紧组织语言,一口气不带喘地交代。

“是我是我!听着我现在接了个新工作,可能个把月才能回去,你别担心,我很好!非常好!没被绑架也不是失踪,帮我跟焦总道个歉,我不在的时候也会好好锻炼……”

MIA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通讯器那边传来一阵窸窣声,一道男声略显焦急地问。

“苏珊,你现在有没有受伤?”

是焦慎!

苏珊紧绷的情绪一下就碎掉了,仿佛见到亲人一样,哽咽着说。

“……我很好,就是一些皮外伤,你别太担心我,我过一阵子就能回去了。”

焦慎立刻问:“你旁边现在有别人吗?”

苏珊看了看手里的军用通讯器,知道她和外界的通话,一定会被监听。

“没有别人……应该。”

那就是有。

焦慎秒懂,继续追问:“是什么工作,方便说吗?”

苏珊不想违约后吃牢饭,只能说:“不太方便。”

“酬薪是多少?我帮你赔违约金,你能放弃那个工作回来吗?”

好敏锐的问题……不愧是焦慎。

苏珊一个个否掉他的提问,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直觉,焦慎已经有了模糊的猜想。

通话的最后半分钟,他轻轻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安慰她:“你安心工作吧,我们以后有会有机会见面的。”

他在承诺,他会来找她!

苏珊眼泪有点收不住了,从未感受到这样强烈的安全感。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她抽噎着叫他,“焦慎,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通讯那头的男人无奈笑了笑。

“是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好的,我反省。”

短暂的停顿后,她听到他说。

“听着,我喜欢你。”

嘟,两分钟到了。

通讯设备掉在地上,苏珊捂住脸庞,热得像在发烧。

……

聂重熙刷地从床上惊醒,窗外已是深夜。

他沉默着抬起手,发现自己的义肢已经被拆下,床边放着一根手杖,显然是军部对于他这次出格行为的变相惩罚。

聂重熙根本无心计较这些。

他拄着手杖,走到阳台,远眺着那天晚上遇见她的方向,有无数疑惑和遗憾在心里涌动。

她应该已经走了。

但为什么……她会从游戏里活过来?

不,世上没有这么离奇的事,她本就是一个会哭会笑的人,只是恰巧和游戏里的苏珊撞了脸。

聂重熙心头的热血凝固。

他强迫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和他发生了关系。

他既对不起苏珊,也对不起那个被他玷污的陌生女人。

聂重熙陷入深深的自我厌弃。

他坐在阳台边上,看似平静地低头看,十多米的高度足够让一个头先着地的成年男子当场死亡。

只要调整好角度,也不会溅起太多血水,所有的人都能获得解脱,他本就应该死在秘密任务完成的那天,而不是苟延残喘地活在世上,沦落为军部的耻辱和笑柄。

他丢开手杖,低头思索着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