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冷淡而默然的眼神蓦地变了,像是初融的冰河,随着第一股暖流到来,所有坚冰便溃不成军。‘情不自禁’这个词实在写实又贴切,下一刻,江尧抬起郑羽湿漉漉的脸,重重吻了上去。

这个吻很仓促,但又很认真,甚至来不及做反应就结束了。

郑羽抬起眼,见鬼似的看着他。‘’

江尧擦去他的眼泪,难得温柔道:“别硬撑了,现在认错求饶我就放过你。”

郑羽舔了舔干咧的唇,眼尾微微下弯,露出不屑的笑,挑衅道:“警官,您是警我是匪,您可别犯原则性错误。”

话出口郑羽马上就后悔了,显然这个时候不是赌气的好时机。但狠话都说了,总不能腆着脸往回收。

江尧好不容易挣扎出的几分恻隐之心被他一句话彻底扼杀,他定定看了郑羽两秒,然后一言不发走回身后。人影在白炽灯下晃动,郑羽感觉身后刮起急骤的风,鞭子咬在身上像是生生撕下一层皮,剧痛犹如狂风,将所谓的尊严和傲骨搅得渣都不剩。

他以为自己会疼晕过去,眼前一黑,脑子里只剩五个字:操你妈!江尧。

江尧抽完一鞭,气定神闲地绕回身前,用鞭稍托起他的下巴,“这才是警对待匪的方式,感觉如何?”

郑羽咬着牙,疼痛让他几乎看不清东西,但还是敏锐地感觉到江尧生气了,他别过脸,抿着唇不吭声。

江尧毫不留情一鞭子抽在他肩上,沉声命令:“问你感觉如何,回话!”

郑羽被迫与他对视,在男人不动声色的怒意下不自觉生了怯,小声说:“......疼。”

话音刚落,江尧手臂一翻,与方才同样力道的一鞭从肩头斜扫到腰间,鞭子掠过的地方迅速浮出一道殷红鞭痕。血珠争先恐后从破开的皮肤里涌出来,郑羽骤然扬头,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惨叫。

江尧无情地举起手臂,又一鞭狠狠抽下。他看起来有点气急败坏,一边抽一边怒骂:“跟我说警匪?我如果当你是匪,昨晚子弹打穿的不该是油箱,而是你的脑袋!”

都这个时候了还他妈想着怎么气老子,打不死你个小畜生!

“唔啊啊啊.....!!”

郑羽嘴里的痛嚎再也没停过,痛得脚趾都痉挛起来。因为江尧一句‘能不能熬得住’的嘲讽,他苦苦支撑不愿意求饶,甚至不愿意叫。江尧翻脸无情太让人伤心了,他不愿意在他面前显出狼狈。

之前的硬气已经荡然无存,他嗓子叫得发痛,求饶的话也不知道喊了多少。江尧说得对,如果他对自己真的毫不留情,他不可能还能从水里爬上来。他甚至连江尧的鞭子都捱不住,怎么会认为自己能凭运气躲过男人的子弹?

明明舍不得,可为什么安全词都不让他喊?身上除了护具掩住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块好皮,横七竖八躺着或深或浅的鞭痕,不少地方经过反复鞭打渗出血丝,血慢慢在皮肤上凝固,然后又被抽破。

郑羽心里那股劲卸下之后,忍耐力像是被拨到了最低值,无论江尧或轻或重,他都能一秒发出最惨最可怜的哭叫。

江尧整不明白了,在原地愣了一下,凶巴巴地吼他,“闭嘴。”

郑羽哭得急,一时间没刹住。江尧皱起眉头,一鞭子横甩在他小腹上,原本就快破皮的皮肤霎时充血变红。郑羽在原地跳了起来,高吊的手臂几乎脱臼,他嘶声喊着:“呜唔!....好疼,别打了,求求你...”

江尧甩了甩隐隐发酸的手腕,看了眼郑羽一身伤痕,估摸着不能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