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羽瞥了眼地上不可计数的套套,咬着后牙槽骂了句:“王八蛋。”
起来收拾好自己,吃了早饭,喂了猫,又把客厅里散落的花瓣收拾了。回卧室一看江尧还在睡,他生物钟向来准时,不到点绝对不醒。
郑羽走过去把窗帘全部拉开,盛夏早晨的阳光已经很炙热了,在男人安静的睡颜上留下一抹带着温度的橘光。江尧鼻翼轻微颤了颤,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郑羽把自己和他的衣服捡起来丢进洗衣机,“我一会要去学校,你起来把床单被套换下来洗了,猫窝拿出去晒一晒,猫砂盆洗了消毒,别在家屁事不干。”
江尧眼睛都没睁开,顶着一脑门的起床气,不大情愿地哼唧:“打电话让阿姨来弄,我好不容易休息。”
之前这些事都是阿姨在做,直到上次郑羽无意中发现她洗完猫窝之后手臂上出现红疹。因为每次症状都不严重,阿姨自己压根都没想过自己会猫毛过敏。郑羽外婆生前就对动物毛发过敏,对类似症状比较敏感,便叮嘱她以后不要碰蛋挞的东西。
这事他跟江尧提过,这丫明显是给忘了。郑羽没理会他,换好衣服走过去一看,男人半张脸盖在被子下面,呼吸轻快绵长,显然又睡着了。
郑羽静静看了他两秒,然后走到门口,把空调调到制热模式的最高额度,轻手轻脚关上门,走了。
二十分钟后,江尧满头大汗睁开眼睛,眼神浑噩地往四周一看,阳光照了半室 ,像是家被烧着了。 屁滚尿流跑出门,客厅安安静静,没有火也没有烟,只有肥猫一只趴在窗帘底下四仰八叉卖萌。
来来回回从里到外查看半天才发现这诡异温度的来源,江尧站在空调面板跟前差点气笑了。
江警官牙根痒痒,手也痒痒,无奈郑羽不在跟前,只好气哼哼地去干活。按照郑羽的吩咐,把床单被套洗了晾好,又去收拾蛋挞的东西。不歇气地干完才觉得累,江尧站在阳台上抽烟休息,带着甘菊香气的被单在脑袋旁边随风晃荡,猫砂盆和猫窝都放在草丛里晾晒,蛋挞看到自己家被抄了很是惊恐,蹲在脚边战战兢兢地叫唤。
江尧将它拎到怀里抱着,郑羽打来电话问他活干完没。江尧站在夏日炫目的日光里,怀里有猫,耳边是爱人不大耐烦的唠叨,恍然咂摸出过日子的滋味来。
尽管一拖再拖,于观棋的心理干预还是提上了日程。第一次干预是郑羽陪着他去的。江尧事先打过招呼,医生热情周到地将于观棋请进贵宾疗愈室,郑羽在问诊室等他。
诊室墙上挂着很多水墨国画,另一面墙是原木书架,上边放着各种科幻悬疑、奇闻异事类小说,看着一点不像心理医生诊室。
这时医生推开门出来,见郑羽站在书架旁,他似乎对自己的收藏颇为自豪,笑着说:“随便看,不用客气。”说完取了桌上诊单又进去了。
郑羽翻了几页,实在欣赏不来这类故作玄虚的文学艺术,正要放回去,余光忽然看到下方架子上一排蓝色外壳的文件夹,侧脊上贴了名字,他在一排名字里看到‘江尧’,它立在最里边,比所有人的都要厚上很多。
郑羽目光一凝,辨认着书架上的小字,意识到这些文件夹是患者的访谈记录。他甚至没来得及犹豫,上前把属于江尧的那一册抽出来,还没翻开就被推门声打断。
医生目露诧异,他看了看郑羽,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文件夹。而后露出职业性的微笑,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去接水,顺手取走了郑羽手里的东西。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医生抬了抬杯子,“极品普洱,来一杯?”
郑羽哪有心思喝茶,他也不遮掩什么,看着对方正色道:“方医生,你知道我是江尧的爱人,我……”
方医生推了推眼镜,打断他,“我必须对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