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高兴地抽回手,“我在吃东西呢!”
“再说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我也很难过的好不好。”郑羽嘟囔着说道。
瞿教授真的喝多了,他眨了眨眼,思索道:“你分手了,观棋也单着,要不……”
“不可能!”郑羽听见话茬差点跳起来,梗着脖子打断他,“您都开始说胡话了,来来来,喝点汤解酒,吃点菜……”手忙脚乱地往瞿教授嘴里喂东西。
于观棋笑得双肩直抖,不知怎么,笑着笑着他就想起郑羽的脚环,想起他去世的主人。那天仅仅是提了一下他就难过地哭了。他主人生前一定很爱他,郑羽也一定很依赖他,拿掉脚环可能是不想睹物思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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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瞿教授一定要让他送于观棋回家。老师处处对于观棋照顾已经让他很不爽了,明明他们两个人都喝了酒,他只担心于观棋!
偏偏于观棋这货不会看脸色,笑着说:“麻烦师兄了。”
郑羽嘴上答应着,扶住瞿教授往车里按,着急把他送走。
老师一走郑羽就不耐烦了,“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你不送我?”
“你是巨婴吗?”郑羽低头在软件上叫车,“叫声爸爸我可以考虑帮你叫车。”
于观棋表情变得为难,“我有严重夜盲症,就算打车我自己也走不回家。”
郑羽手一顿,抬头看着他,见于观棋表情不像骗人。
最终只好送他,从小区门口到他家还有一段路,途中要经过三个人工造景假山和小池塘。于观棋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无法视物让他很没有安全感,走得也很慢。郑羽只好一手扶着他,另一只手扶住他肩膀。
夜盲症这病不罕见,但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天文学者身上。宇宙就是黑暗的,他们需要长期在黑暗里寻找微弱的星光。可看于观棋瞎的程度,几乎不可能在黑乎乎的望远镜里看到任何东西。
郑羽没忍住,问出自己的疑虑。
于观棋说,“我不是一直都这样,三年前才变成这样的。”
难怪近三年里他没有任何研究成果。
“那能治好吗?”郑羽感到惋惜。
“应该不能吧,”于观棋说,“伤到了视网膜,不可逆的。”
“怎么伤到的?”郑羽抓到关键字,竟然不是以为疾病,而是外伤。
于观棋感慨似的唔了一声,轻声说:“跳楼自杀,摔的。”
郑羽独自走在石子路上,心情有些沉重。
刚出小区在路边准备叫车,面前停着的汽车猛不丁打开大灯,随之响起尖啸的汽笛声。鸣笛声很短促,连响了三四下,像是带着急巴巴的情绪。
强光下什么也看不见,郑羽挡住眼睛张嘴就骂:“孤儿吗你!对着人开远光!”
灯灭了,车子却在原地没有启动。郑羽看着车很眼熟,往车牌一瞟,顿时深吸了口气。他大步走上前去,正要拍车窗,窗户先一步自动降下来。
江尧咬着烟,应该很久都没有吸一口,积着长长的烟灰。
“跟踪我?”郑羽阴沉着脸。
江尧没说话,他把烟拿开碾灭,低头拍裤子上的烟灰,迟疑了很久了开口,“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这似乎不像问句,没有询问的语气,好像只是一句不甘心的自语。
“谁?”郑羽一脸莫名。
“于观棋,临岸新来的调教师。”江尧一脸苦涩,“绳艺大师,你不是喜欢粗暴刺激的吗,怎么换口味了?”
郑羽脑子转了半圈,丝毫没想于观棋,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江尧竟然又去了临岸,在分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失望,郑羽只觉得胸腔窜起一股火,要把他烤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