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人走了。
郑羽跟着瞿教授回到会议室。门一关,瞿教授一扫方才的欢喜,神情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
郑羽给他倒了杯水,心想我都还没愁呢,您愁啥呢。
“阿羽,”瞿教授拉他坐在身旁,“我知道你不耐烦带新人,尤其是观棋这种,离开学术前沿好几年,什么都要现教,确实麻烦。”
郑羽没吭声,人既然都亲自领来了,不是自己说一句“麻烦”就能推脱的。这一串铺垫之后肯定还有个“但是”。
瞿教授徐徐道:“但是,观棋这孩子有天赋有头脑,也是真爱这一行,不能埋没了。你就当帮帮老师,带带他,手里的课题让他沾沾手,好歹把实验操作捡起来。”
郑羽一惊,极度嫌弃道:“他连实验都不会做?”
瞿教授可能也意识到把一个实验仪器都认不全的人塞到顶尖的实验室里有点难以启齿,正直了一辈子的老教授面色一颓,“他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老师,您没糊涂吧!”郑羽到底没忍住,拍着桌子道:“当然您带来的人我不能不要,实验室上下指着您给钱呢。但我话要说明了,您这就是在给我添麻烦,大麻烦!”
瞿教授:“我知道我知道。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一定尽量满足。”
瞿教授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小时候一个院子里住着,过年过节还会提着年货来给外公外婆拜年。对郑羽来说身边的师长都是亦师亦父的角色,正因如此,他知道自己推脱不掉。
管他认不认识实验仪器,就算是个半身不遂,他也得捏着鼻子带。
“刚还说我是您最优秀的学生呢,我平时问着添点设备可费劲了,怎么现在张口就是有要求尽管提,您可真疼他哈。”郑羽酸溜溜地说,“把他资料发给我,我看着给安排活。”
瞿教授一边翻手机找,随口道:“你爸爸没跟你说过观棋的情况吗,诶找着了,发给你。”
“我爸?”郑羽心说这有我爸什么事,突然想起年前他爸跟他提过有个好友的孩子回国,想进自己实验室。
他对郑和砚没啥耐心,也懒得讲情分,想也没想就回绝了,说自己不收垃圾。当时他只是嘴欠,没成想还真是个啥也不会的垃圾。
因着郑和砚的关系,郑羽看于观棋更不爽了。
好在于观棋这人废物归废物,但还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废物。在实验室安安分分,该开会开会,该做实验就做实验,不会做就安静站在一边看。当然,大多数时候他都干点打杂的活儿。因为这个实验室的人没有一个闲人,大家都很忙,于是细碎的,没有技术含量的活都落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