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越老，到时候连打他都没有力气。也许是和李漫新在一起久了，在这样的时刻许重心里还能生出地狱笑话一样的想法。

许重又变成李漫新最心疼的那副样子。因为害怕他离开，许重像是受了刺激，抱着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能走下去……”许重捆着李漫新的腰，在他的脖颈间说话，“宝宝，你相信我，我们一定能走下去。我不会放开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可能让你离开我。”

李漫新叹了口气，手攀上许重的肩膀，回应他的拥抱：“我不想看到别人伤害你。”

“我没关系，”许重说，“我没关系，只要你不离开我，那些都不算什么。”

李漫新不知道为什么对许重来说，反抗许兵勇就有这么难。难道他还不够痛苦，还不够崩溃吗？许兵勇加诸于他的那些暴力，李漫新一个也忍受不了。只要想到许重这么多年所遭受的一切，李漫新就心疼地想要流泪。可许重却说那些都不算什么。

与李漫新复杂且低落的心情不同，赵林宇可谓是过上了阳光灿烂的日子。思想的转变、和李漫新关系的缓和以及发现许重这个头号情敌的不堪一击，都让赵林宇春风满面。以至于学校突然在周四周五增加一场模考，都不能影响他的心情一丝一毫。甚至岳志平通知完考试时间，班里一片哀嚎的时候，他也只顾着越过好几排人头，向前张望李漫新皱着眉头的小脸。

与大部分学校一样，明德三中的校内考试以上次的考试成绩排名来分座位，周明远当然就要坐在1班第一个位置。

进入暑假后，已经毕业的高三年级的班级才彻底空出来。考试安排也随之有变动。目前还在学校的两个年级，高二去高三的教室考试，高一去高二的教室考试。

因此，当许重一瘸一拐地从医院打车来学校考试，考前回班里拿东西，就看到背着书包走进来，在门口位置坐下的周明远。

周明远这张死人脸许重不能多看一眼，看一眼就忍不住要把拳头砸在他脸上。李漫新和他分开，许重自然很满意，但周明远整天表现得谁也看不上，好像李漫新也要上赶着追他，不追他就欠他的，又让许重非常不爽。

在许重眼里，周明远几乎没有任何优点，李漫新和他搞到一起去，纯粹是因为李漫新善良。也许他有一个优势，仅此一个的优势，那就是他的成绩。许重回想起他父亲说的话，清华北大和别的学校不一样，武大、人大、浙大、复旦，说出去也不过是“上了个好学校”，可清北不一样。“我儿子在清华上学”，这句话在禾川市不是一般的有面子。

如果他能上清华，如果他能让他父亲满意到这个地步，能以此为交换条件，让他父母接受李漫新和他的关系吗？还是应该带着李漫新跑得越远越好，只偶尔向家里打钱？

许重从小到大都在努力让许兵勇满意，却没有意识到这种努力没有尽头。他的努力既不会获得许兵勇的夸奖，也不会获得父母的爱，他获得的只有层出不穷的新要求。

许重没有再去找周明远的事，一是李漫新现在把他甩了，许重心情好，二是他自己现在瘸了条腿，找事只有挨打的份儿。周明远也一副根本不知道他是谁的姿态，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两天的考试就这样平静地结束了。西斜的夕阳光照把校园里一切东西的影子拉得很长。李漫新飞奔着穿过走廊上的人群，到高三教学楼去接许重。

“考得怎么样？”李漫新搀着他往外走。

“还可以，”许重说，“就是最后一题多费了点功夫。”

李漫新让许重在楼下等着，他去帮许重拿放在班级后面储物柜里的东西。进到高二1班时，班里已经没什么人，大部分桌子都还倒着没有摆正。李漫新抬头想看时间，却发现黑板上挂着的钟表已经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