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柆捏着方向盘,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一脸茫然和受伤的神情,像是听到天方夜谭一般,她从小就长得好看,家里有钱,朋友缘极好,大家都喜欢她,怎么可能会有人讨厌她,更不论这个人还是她女朋友!

木子悠悠地说:“开车看路啊。”

“哦哦!”林柆才回过神,放慢了车速。

“你伤害我的地方多了,明知道我没钱,还去高档的地方消费,哭闹着让我陪你去迪士尼,去欧洲,让我给你买贵的礼物,还贬低别人送我的礼物廉价,好不容易有了奢侈品,还告诉我奢侈品里也分个贵贱高低,让我觉得自己像条土狗,但……第一次让我讨厌你,是在初一下半年的大扫除的星期五的下午。

那天窗外下着小雨,你在讲台上和其他同学打闹,我在后面做卫生,那天,我初潮来了,我只觉得裤子都湿透了,往下一摸,全是血,我害怕极了,去找你,可你边笑着和旁人打闹,边敷衍我,根本没在乎我说的什么,我把你当成我唯一的朋友,可你的朋友却那么多。我觉得自己可笑极了。”

“我想着反正我快死了,或许是癌症或许是其他什么病症,只要血流光,我就死了,那天我从学校走到一号大桥,看着桥下的浑浊的水,思考着 是等血流干还是直接跳下去淹死,可我正在思考的时候,旁边一个女孩子把书包一丢,纵身一跃。我焦急地等路人报警,可搜寻队下去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我在河边等了很久,久到女孩的父母来了,才了解到她养母是捡垃圾,养父骑三轮的,她被她亲生父母找到了,可亲生父母嫌弃她口吃又是个斜视,便给她养父母钱后离开了,她上午还在学校发巧克力炫耀,晚上就自杀了。”

“她也是领养的孩子,她亲生父母不要她了,可养父母即使贫困仍然供养着她,所以我突然想知道,我得了这种怪病,王叔会不会丢弃我,阿姨会不会厌恶我,于是我回家了,路过了阿姨的花店,客户正在胡搅蛮缠着,要退几百枝枯萎的香槟玫瑰,几人扯皮,子豪在哭,周围路人在围观,我走了过去,黑色的裤子被血浸透了,可那天,阿姨只是给我拿了一包卫生棉,告诉我:我已经长大了。”

“那一晚,我觉得我很幸运,我觉得我没有抛弃,王叔那天还带了警队里叔叔们给我买的零食,我和子豪坐在电视机前,边吃边笑。”

“后来啊,我听过太多故事,见过太多的人,我常常在想一个人的性格是怎么被塑造出来的,同样的场景为什么不同的人说出的话不同,我看着他们,看得不是他们本人,而是他们的家庭,他们从小生活的环境,一个在苦难压抑里长大的活着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善心,自然也当不了好人,他们没被人爱过,自然不懂爱人,就像你问一个乞丐要钱,他自己都没有如何能施舍你?所以何姨和何佳佳,我能理解的,王叔我也理解的,每个人活着都背负了太多,又怎么会有多余的心情去在乎一个看起来身心健康的孤女的心情。”

“难听刺耳的话,谁都能说,可我只是想把这种负面情绪和负能量在我这里断了,你难道要因为何姨的话,没撒完气,就往家里的人撒吗?然后他们又往别人身上撒,互相影响,那所有人都不会开心的。”

“宣泄情绪是人的本能需求。”

“不是所有人的需求都应该被满足,至少伤害他人的需求不行!”林柆的语气坚定地说:“如果我曾经因为自身原因,伤害过你,我道歉,我很抱歉,我曾让你难过,伤心,可你说的都是歪理,是给自己的懦弱和没有反抗的勇气找借口,人是一个群体,群体组成了社会,但抛开轮回论不谈,谁不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我就要让着她?!凭什么你就要让着她?!你这样想只会让恶人更恶!让恶人给自己的罪恶找借口和理由!”

“既然已经领养了你,就应该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