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从天台楼梯走了下去。
要跳也不是从这里,教学楼太矮了。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程安接通后,对方用带着方言的口音客气道:“程老师你好,我是我司的财务人员,现在正式对你发出还款通知,希望你能尽快补齐这两月的应还款项,以及提早还清总款。否则我们只能去你就职学校同你讲道理了。”
这是以为可以消掉的帐找上来了。
程安一声不吭的挂断电话,看了一眼天台边缘。
矮点就矮点吧。
上课铃鸣起,仿佛在为他送钟。程安收回远眺的目光,又接着向下走。因为他记起,自己这节有课。
程老师今天也是不会因为生病、有事、死亡而缺课的美术老师。
好死不如赖活着,程安不想好死,还贪心的想要好好活着。
午休期间程安回拨了催债人的电话,沟通后与对方达成了共识。收债人对于他积极还钱的行为予以认可,勤勤恳恳的拉起了皮条,不日便辗转替程安搭上了那家私人会所的暗线。
在他兼职侍应生的大半个月里,加上酒水提成共拿到了近万元的薪资。很可观的收入,可对他来说还远远不够,毕竟那样的提成不是总有,他想尽快将一切粉饰太平。既然明面上不能有偿陪侍,暗地里总该可以。
赌徒心态,被拖入水中慌张上岸后,没被淹死,便觉得可以再去探探水的深浅,尽管他们知道,淹死的多是会水的。
暗场负责人这次尽到了本职工作。
在询问程安意向,同他签订一系列一步一个坑的合约后,暗场负责人一推眼镜,将他送进下一流程。
求职之路是艰难的,光面试就过了三轮,最后只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几乎令程安肃然的觉得,自己将要去的可能并非是什么情色之地,而是人才济济的相亲市场。
繁杂的手续与数日的等待,换来的仅仅是一张小小的门
地下一层会所的服务人员对他躬身施礼,接过他的门,登记过信息以后,双手递回。用八颗牙齿的笑容对他说道:“欢迎您的光临。”
程安头发剪短了一些,从前段时间的颓丧里恢复了几分人样。穿着运动裤与上次在颜料里滚过的黑色卫衣,像是赶着去打球的大学学长走错了片场,与此地十分格格不入。
根据指引乘坐电梯再下一层,经过走廊时在一路的“贵宾晚好”问候声中,令程安不禁怀疑面试时是不是走错了什么流程。直他到见到了他的“同事”。
“你好,我是来接应你的,我叫余飞白,怎么称呼?”
自称余飞白的男子笑意真挚,穿着一件修身的风衣,笔直的站在那里,像株向阳的绿植。
“叫我程安就行。”
程安主动伸手同他握了握。
“贵宾晚好。齐划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