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哥哥没牵住行儿。”钟起承轻声细语的哄,“不哭,哥哥抱。”
于是奶孩子的嘴角又立刻软软的翘了起来,两条胳膊全程都环在了哥哥的脖颈上。
他的弟弟实在很乖,乖巧的脾气,乖巧的相貌。
钟母将打着的遮阳伞向两个儿子的方向偏斜,精致的指甲勾着钟起行的头发,在手指上绕了两圈,“行儿的头发再长长一点就可以像女孩一样扎起来了。”
边疆的美人,五官深邃,偏黑的肤色异域而风情像朵水墨莲。本想生个爱女来将这份绝艳复刻,在次子降生后,索性拿只有性别不像她的小儿子当女儿打扮了。六捌‘肆捌捌伍壹伍六日更群
钟起承皱起眉:“你别扯疼他了。”
于是脾气不怎么和蔼的钟母在大儿子的脑袋上蹂躏了起来。
“大承,阿妈再给你生个妹妹怎么样?”
“上次你就是这么说的。”
钟起承转向摆弄着他衣服领扣的弟弟,刚步入变声期的少年人将粗沉的嗓音放的很轻缓,“二行想要妹妹吗?”
小起行摇头,羽翅一样的睫毛眨动着,弯眼笑道:“只要哥哥。”
当哥的人相当受用,原本因为到家门口不方便上台阶,想将人放下,又因为这句话将他家奶里奶气的黏人精背在了背后。
小孩子似乎总是笨拙又柔弱,走路会摔,要人抱要人疼,却又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得拔高,比过了他的腿,超过了他的腰,看着他的眼睛时也不需要将下巴仰的那么高。
二十出头的钟起承锐利的像把以血开锋的杀器,从其父那里承过“衣钵”,一句钟大少搁在黑色交易场上,掷地有声。彼时的钟家是鬼怪们躬身攀附的天边阴云,浑可遮天蔽日,无数为财而争的人,做法事般跪在“继承者”的脚边,祈求一场甘霖。
身边从不缺陪伴的钟起承,将陪在身边最久的一个姑娘带回了家。
临要过夜之际,水到渠成之时,已经十几岁的半大少年,敲响了他的屋门。
“哥哥,我今晚想跟你睡。”
雷厉风行的钟起承言语间毫无在外时的强横,无奈道:“前段时间不是已经习惯自己睡了吗?”
钟起行抿了抿嘴角,慢慢地向后退着。
门还没关严,当哥的便心软的改了口风。
衣衫半敞的女人早已被勒令穿好衣服,满以为即将转正得道修成,不甘心的怨声:“他什么意思啊?”
钟起承不悦道:“你什么意思?”
女人愤愤的争辩,“他都那么大的人了,明显是故意的。”
故意和她争宠。
钟起行要想在钟起承这和谁争宠没必要暗戳戳的,于是半大的少年揽着他兄长的脖颈,单纯不做作的说:“哥,这个女人好凶,我不喜欢她。”
此后这个女人再没在钟起承身边出现过。
他的哥哥不需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陪伴,他会一直陪着他的哥哥。
钟起行从小就没什么朋友知心朋友。
或许在更小一些的时候,还会有“不懂事”的小孩,和他交换玩具,结伴游戏。然而在处于同阶层的小孩父母,接送自家孩子放学时,惊觉他是谁家的少爷后,担心孩童之间难免的磕碰引来祸事,耳提面命的魔化着不过几岁的幼童,那些玩伴再也没敢和他说过一句话。
步入学龄阶段后,老师们格外关照他。钟家的次子聪慧异常,演讲稿看两遍就可以一字不落的背诵下来,成绩优异,待人谦和,校内的老师们对他巴结的真情实意。
同学们对他同样友善,然而在年级里一名家里开罪了钟家的学生退学前恶意的宣扬下,关于他父兄杀人不偿命,拿小孩片刺身的传言不胫而走。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