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遍体鳞伤疼得要死,行刑者的脸色却比他还要难看。
程安火药味冲天的假客气,声音哑的很没气势,“您的话我都赞同,我也知道错了,就不奉陪了,我先走了。”
“除了我身边,你哪都不许去。”
冯川见程安站立不稳,想扶他,又被程安猛地推开了手。
人的劣根性:一直施恶的人忽然温柔,会令人受宠若惊,感恩戴德,而一直温柔待人的人突然施恶,则会令人极度愤怒失望冯川这两点都占了。
不巧冯先生近来给出的温情实在太多,突然不讲情面的将他打得皮开肉绽,又要在这种情形下上他,程安心律恼怒的飙升,负面情绪占据思绪后就再控制不住了。
“我去哪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
冯川反手抓住程安的胳膊,压低了声音,“你就这样跟你男人说话?”
“我就是个男人不需要男人!”
冯川深呼吸,松开了对程安的禁锢,态度和缓了些,“我知道给你打疼了,你对我有怨气,但别说气话,回里屋反省去,一个小时后再来书房见我。”
“不用了,我最近想的很明白了。”
程安喘匀了气息,将有些哽咽的声音咳成正常的语气,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像是离世的人贪图此间最后的一眼。
对方颈间他留下的齿痕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亦如梦醒后什么都不会留下。反过来想,伤处总会愈合,这另程安觉得心里的难受感减轻了许多。
“冯川,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男人因为他的话足足愣了十几秒钟,像是将每个字拆开组合的分析了一遍,才确定了他的话意。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滥赌成性,有瘾有病,戒不掉,爱不起。
他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的。冯川这顿打,打的没错,他认。
但也有那么一点委屈,虽然玩的有点过火,但和真正的赌还是有区别的,他去的也真的不是赌场。
程安看着地上那根沾血的皮带,回忆着过往男人对自己做过的恶行,为自己找到了说辞,“我不想和你维持这种不正当的从属关系了。”九5二一六零二吧三
“不正当的关系,这就是你对我的定位?”
冯川真正动怒时,反倒能赏他两分笑意,以一种“上位者”阶层的目中无人,寒声道:“是否维持,不是你能决定的。”
程安垂眼,顺着那根皮带看向冯川拿过皮带的手,手心处干涸着打他时染上的血液,程安在这一刻想的是:他的手脏了,想拿手帕为他擦干净。
“那就求冯先生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给我一个结束关系的理由。”
“我和你做时,总会受伤算吗?”程安缓声的补充:“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是我自找的,拿自己交换物质的代价。”他拉着领口,指向脖颈处一块浅疤,“第一次时,你留下的。”如果后续没认识冯川,将是一辈子的耻辱印记。
翻旧账这种事很没品,可程安对冯川不好的印象只有旧账了。
倒是把男人说中了。
冯川清楚自己并非善类,在性事上有着兽性般的施虐欲,然而在与程安的相处中,自从发现让伴侣发出带着爱意的轻哼,比血淋淋的性爱更能带给他快感后,他已经尽量学着将床事转成两个人的欢愉了。
“最初是我不对,但后来做的时候,多数时都是你在求我用力。”
这次换程安被说中了。
比起初次对方为了寻求紧致快感绞杀般的窒息性虐,与冷着脸将流血讨饶的他摁回在枕头里,过后是要好得太多,带着伤痛的教训都是在“赌”上,此外,偶尔有一些带着情趣的小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