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有照片,林思豪眼睛都要瞎了,骂骂咧咧着封锁那些账号。江岩望着他,有些犹豫地说:“……其实昨天晚上我有锁门。”
“……啊啊啊?”
林思豪顿时听傻眼,江岩的嗓音有些轻飘飘的:“因为在偷偷喝酒啊。不知道是后来他去洗手间没有锁门?还是他女友有钥匙……”
“我都想过难道他是故意的……不管怎样,我爸妈准备请律师了。”
週一江岩去上课了,他穿着国中制服真的很显眼,沉默着脸,眼睛里的冷峭像蝉翼一样薄。在他走进来的那一刻,嬉闹的教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江岩径直走到管呈立的课桌前,昔日的好友抬眼看他。那数秒钟冷静的对视逐渐变得飘了火药味,在对方想说话的时候,江岩的手指就扣紧桌角,手腕一抬,一声巨响,那张课桌顿时乒碰翻倒在地,课本演练全都一骨碌滑出来。
教室里一片死寂,风纪股长吓傻眼了,她看着江岩走回座位,赶紧去戳班长同学的后背:“……要不要找生教组老师……”
“不用找。”林思豪终于感到一点爽快,他提高声音:“那边好像有人偷偷想拍照,是想手机上缴停机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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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整週气氛都流动着一种凝涩不安,律师、威严的父母,课堂欠席、长时间谈话,其他同学被八卦的心情笼罩着,将信将疑、四处窃窃私语,就是林思豪都在悄悄跟江岩聊天:“从没有见过阿姨笑里藏刀。我在德育走廊碰见的,天哪,西装大耳环,我都要吓腿软……”
第二週管呈立就转班了,座号空了一位,新的外扫表单上面,江岩看见搭档是一名女孩的名字。
很快又是油桐花开的季节,晴空如洗,春日气息愈发浓厚。他们默不作声绕到校园西南角给班级花圃浇水,等做好外扫,这名江岩根本不熟悉的女孩就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跟你去倒垃圾吗?”
“你可以回教室了呀。干嘛还要走一趟子母车……”
江岩说着就愣了一下,女孩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眨眨眼睛。
虽然比起内扫,外扫好像总是要跑很远,春天扫花瓣,秋天扫落叶和雀榕脱下的果实,台风过后最恐怖……可是对国中年龄的孩子来说,这是翘早自习在外面玩的好机会呢。
“你不会这样吗?”顺着行道小径向学校后面走的时候,女孩子很小声地问。
“当然会啊。”江岩有些想笑,即使是扫地都在玩,将落叶堆成各种形状,其他班的外扫同学跑向福利社吃泡面,而他们会在自动机买两罐C&C气泡饮,他和管呈立……他和……
察觉到江岩停顿了一下,女孩子犹豫地看着他,冷不丁说道:“那天你突然推翻他的课桌,好酷哦。”
“……”江岩哭笑不得,“后悔到半夜两点钟会突然坐起来,超像8+9……”
“哪像啦……”
那台自动贩卖机是很破旧的锈绿色,被暖融融的阳光照耀着。白混凝土地板,茄苳、黑板树,PU红跑道,附近没有其他人。江岩说:“我请你吧,你想喝什么?”
早晨七点三刻的时间被慢慢拉长,女孩子总是自己吃午餐,等到外扫结束,喜欢踢一颗石子慢慢走回教室。大家放课后跑社团,漫研、棒球、海鸥社,笑闹着奔跑去社办集合,而她两年半都只是去福利社。
“那你有喜欢的事情吗。”
“吃饭、睡觉、看动画片……”
江岩真的被她笑到,后来的时光仿佛被安慰了,变成青春中最静谧的一段。
美东海岸的姊姊即将返航,而他白天坐在教室写模拟考题,没有补习班的日子,林思豪提前回家一趟带来他妈妈烤的红豆松糕,闯进门时大声喊道:“礼物!还有之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