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来不及了。
对方的反应更迅猛。一只手打翻了他的枪,另一只手用力地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按到墙边。
失去意识前,脑中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并不是一只女人的手,这是一只经常握枪的手,这是……男人的手。
他们的确轻敌了。
但也已经没有用处了。
喉咙一凉,死亡的寒光,轻轻地划过了咽喉。颈动脉被割开了,像个漏风的水管,发出嘶嘶的声音。鲜血喷溅出来,化成泡沫。割喉,最有效,也最残忍的做法。
大势已去。全副武装的手下们,冲进了这间仓库。
只有那个冷酷无情的假人质还站在门口。
刚刚断气的、温热的尸体,无力地顺着他的裤管滑下来,血液还在喷溅,在他身上留下了长长的血痕。但他毫不在意地将死人踢开了,又慢慢地蹲下身来,将旁边的枪捡起来。
他摘下了兜帽。
一张秀气的脸,经过了重重伪装,乍一看的确雌雄难辨。
但这不是松虞,是路嘉石。
枪口懒洋洋地对准那只礼品袋。
一枪下去。
有什么东西从袋子里骨碌碌地滚了出来。
是被打烂的窃听器和定位器。
他满意地笑了,迫不及待地打出了第一个电话:“你们那边怎么样?”
“很顺利,路哥。公司和实验室里的尾巴,都已经清干净了。”
“好呀。”路嘉石笑嘻嘻地说,“那就把他们一网打尽吧。”
他又打了第二个电话。
“嫂子,我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哦。”路嘉石用一种孩子气的口吻,邀功般地说。
电话另一端的松虞,难得地没有驳斥“嫂子”这个词。
“嗯。”她平静地说,“你辛苦了。”
“你们这边怎么样?”
松虞抬着头,看着面前的大屏幕。
屏幕上,剧院的每一个角落都尽收眼底。
到处都是隐蔽的摄像头。
最中心的一小块屏幕,是放映厅内的情形。
池晏站了起来。
将枪口抵住玻菱的眉心。
这是他们事先就商定好的计谋。
在傅奇醒来之后,尽管只是提供了很模糊的线索,池晏还是很快就锁定了这个女孩。一旦确认了怀疑的目标,顺着往下查,就会很简单。
但他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动,是因为他始终认为,在她背后,还站着另一个人。尽管那个人从未暴露过自己。
听完玻菱刚才所说的的话,松虞也能够确认,她背后的确有人。
疑点很明显。
作为内部人员,她的确有途径入侵核心实验室。
但是那所谓的新型毒品,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还有,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哥哥,真是被池晏所杀死?剧场那一夜发生的事是绝密的。而从刚才的自白来看,玻菱依然不清楚当夜的真相,不知道她哥哥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被处死。
但假如只是怀疑,根本犯不上这样孤注一掷,跟池晏拼命。
一定还有人在背后推动她,帮助她。
单凭她自己的力量,也绝对不可能做完这所有的事情。
所以今天这场试映会,并非真是为玻菱而举办。
这只是一个诱饵。
松虞和池晏故意在礼堂里演了一出戏,又以路嘉石为诱饵,引出了剩下的人实际上她本来想要亲自上阵,但是立刻被池晏否定了。
他绝对不允许她再冒任何的险。
而现在,他们都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个最后的人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