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一些兄弟捻着烟吞云吐雾,没人在意角落里的纪书,纪书也没那个勇气当着这么多校霸的面冲出去。
那就站着吧,反正距离上课还有点时间。
距离上次裴烬救他的那天已经过了两周,纪书觉得他肯定不会记得自己,或许可能有点印象某天放学路上救了一个倒霉蛋,长啥样来着,忘了。
纪书已经认定了裴烬就是这么想的,他心里松口气,却又觉得身上哪处都沉甸甸的。
转瞬他又给自己找好了借口,换做谁被人遗忘都会心里不舒服的吧,他有这种心情也是人之常情的不是吗。
这边他在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东想西,却没意识到他的目光一直黏在人裴烬身上,想让人忽视都难。
裴烬在烟雾缭绕中往他那边看了一眼,随即又淡淡的移开了目光,只不过这支烟比平常抽的更久了一些,抽到头了还没有将它丢弃。
其他人已经都抽的差不多了,纷纷出了厕所,裴烬落在后面,终于将烟头丢到水池里。
他又朝着纪书的方向走去,停在了纪书的旁边。
纪书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不知道他过来是想干什么。
直到水流的声音传出是裴烬在洗手。
原来是这样,纪书连忙站开一步,是他一直站在洗手池前,非常没有素质的霸占了这么久洗手池。
纪书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在失落什么,只知道他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要回自己的班上,回自己的位置上,好好的整理整理思绪。
没想到的是,他在要出厕所门的时候,被叫住了。
纪书反复在心里确定了好几遍,才惴惴的转过身来,与叫住他的裴烬对视。
刚洗完手的裴烬懒懒的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然后慢慢的走近纪书。
两人相对而立后,裴烬伸出还带着水汽的食指,轻轻的抵住纪书唇边,指腹与他的肌肤相触。
裴烬发现面前的男生呼吸突然加重,紧张的耳尖都红了。
裴烬轻轻的碰了碰他唇角的一块地方,看着纪书焦距涣散的眸子,说:“黑了。”
说完,他就放下了手,淡然的看着纪书脸色一点一点涨红,再一点一点变白,最后升华到铁青真的是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了。
纪书羞愤的低下头,连忙跑到洗手池前,朝镜子里看了看,看到他嘴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了一片墨水,那么一大坨,跟个媒婆痣一样,又难看又傻。
他赶紧沾水洗了把脸,把那处染了墨的地方搓了又搓,搓到泛红才停下来。
纪书又想起身后的裴烬,他再次看向厕所门口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没人了。
周身一片寂静,就连外面走廊上的说话声好像都消了音。
纪书腿软的默默蹲下身,抬起发颤的双手捂住脸。
然后,羞耻的从嘴缝里漏出了几声呜咽,他甚至连换个城市生活的想法都冒出来了。
啊,让他死了算了吧。
沉浸于社死的纪书完全没注意到,就算提醒别人脸上有东西,也完全不用上手直接摸吧。
这边回班的裴烬拖着腮看向窗外,放在桌底的手轻轻捻了捻,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随后,他又想起刚刚在厕所里发生的事,脸上露出一抹不大明显的笑意,十分短暂,短暂的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笑了。
……
厕所事件带来的后劲太过于强烈,导致纪书有好几天不敢上楼,不过他日常也没什么事需要上楼的,毕竟一楼厕所都已经修好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运动会如约而至。
经历过冗长的开幕式后,从第一个项目50米短跑开始,操场渐渐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