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胜,给倪老看看他教出的好儿子做了什么。”
蒋兴话音刚落,廖胜从西服里袋掏出一叠照片,放到倪宽面前。
倪宽逐张翻看,眼神温度下降,心头怒火燃起。全是倪少翔跟鬼佬碰面的合照,肤色偏白身形高大,一看就是东欧人种。倪少翔无缘无故去认识俄罗斯人,除了买军火,还能是做什么。
港岛气温常年最低不过10度徘徊,说他要找俄罗斯人买皮草都没人信。
“少翔,第一批货几时到?我跟安东多年熟识了,要不我去帮你接货?”
蒋兴皮笑肉不笑,在倪宽怒火中添油加柴。
“倪少翔!”
倪宽将照片尽数砸向倪少翔,打在他脸上洒落一地,“抢自己叔伯生意,这种踩过界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关二爷面前怎么起誓的,五雷诛灭啊衰仔!”
倪宽气得手抖,急促呼吸也无法缓解脑充血带来的晕眩。
“安东一年1亿美金的货,二爷只吃他3000万,怎么养活我们这群兄弟啊?现在哪个社团不是靠枪话事,二爷吃不下的盘,我出一份力帮个忙而已!”
倪少翔反驳回去,拨开掉落在身上的照片。他早就料到蒋兴会知道,他甚至不怕让蒋兴知道。
“你给我跪下!”倪宽宽厚的手猛拍了茶几一掌,震得桌上茶具轻颤。
倪少翔盯紧倪宽愤怒的脸,眼神桀骜不驯,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望着自己儿子狂妄无礼,毫不知错的神情,倪宽心口翻涌教子无方的懊恼,丢脸丢到大西洋。都怪自己一心骄纵,往日偏爱这个独子惹来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他站起身,从身后亲信腰间抽出黑色手枪,枪口直指倪少翔大腿。
“倪少翔,你跪不跪!”
倪少翔错愕回望倪宽,没想到为了这点小事自己亲爸居然拿枪对着自己。他屈膝缓缓跪下,眼里全是阴鸷不忿。
屋子静得似行刑现场,只剩倪宽气急短促的呼吸声。此刻的他犹如一头盛怒老狮在领地徘徊,为儿子铺路让出权力却成了儿子拿来内讧残杀的屠刀。
蒋兴面无表情看着这对父子。这场戏到底要演成什么样,他拭目以待。
“你23岁毕业回港,我亲自带你在蒋二面前拜的关公,规矩定下来生意怎么分就是怎么分。新义是新义,外面的社团玩民主玩独裁跟新义毫无瓜葛!”
倪宽将枪丢在茶几上,哐当一声顺着大理石几面滑落在地,“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错了!”
倪少翔喉结滚动,双拳攥紧在腿侧。他一句话都不肯说,反正说出来的话也没人想听。
窒息沉默随茶温渐凉,倪少翔不愿服软的姿态让倪宽无法下台,“你这个衰仔!命不够硬,脾气倒是硬!你不认错是吧?好,好!”倪宽激动转向蒋兴,“阿兴,这次是我教子无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社团!这个儿子我不要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狠话放到这个份上,蒋兴便知这是倪宽在为自己儿子争取宽恕。难不成真的杀了倪家这个独苗么?按照社团规矩,哪只手拿了就拿哪只手来抵,剁了倪少翔的手与剁了倪宽的命根毫无区别。
“倪老”蒋兴抬手示意让倪宽坐下,“6、70岁的人了,发这么大的火,你又一直高血压,万一气到中风怎么办?况且大过年的,喊打喊杀,图吉利吗?”
倪宽跌坐进沙发中间,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搭了几络在耳边,显得气急败坏又颓然无力,“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如果我知道这个衰仔敢做这样欺师灭祖的事,不用你说,早就打断他一条腿了!”
台阶快要从半山别墅铺到维港出海口,蒋兴心里嗤笑,倪宽为了自己儿子居然能演到这个份上。
“少翔还年轻,做事难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