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
张永强伸手搭着何靖,“阿靖,我们做这一行,三更穷五更富,注定连命都不由自己作主。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信得过你。”
何靖勾唇,“那是大哥你教得好。”
“什么时候你也跟他们一样油嘴滑舌了?”
“肺腑之言。”
“看来是真的开窍了。”张永强换上平日那副痞气嘴脸,突然拔高音量,“做完这单倪少不会亏待你。到时候换台凌志去沟女,整天开个皮包铁想车震都难。”
“凌志这么逼仄,容易限制高大威猛的靖哥发挥啊”
一直跟何武摇骰盅的平头只听见最后那句,立刻挑眉讥笑。
“哥,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大嫂?”何武深信何靖已经还俗,尤其在平头绘声绘色的描述下,大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知大嫂有没有亲生姐妹可以介绍。
“嫂你的头。”
何靖睨了何武一眼,任由他们嬉笑打闹不再说话。张永强交代得清清楚楚,就差问他有什么遗言寿棺要楠木还是柳木。入了洪门发过毒誓,一脚踏地府一脚进班房,就看老天爷肯不肯给你运气多玩两年。
古惑仔命比蚁便宜,没有后悔药可吃。
只是胸口沉闷,一股怨气压得愁绪万千。为倪少翔搏命?真不忿。这种二世祖不过是投胎比人强,要是让他叫倪宽一声老爸,他也能学足倪少翔作派,穿贵价衬衫吃珍馐百味。
地府六道轮回,阳间处处不公。奈何桥上个个无可奈何,前世债今世还,连捞偏门都要排资论辈,你哪有出头之日。
何靖思绪飘远。屋内烟气游离,灯光灰沉,渐渐模糊了他的脸。
△△△
1990年10月24日,晚上9点。
张永强刚吃完最后一口云吞,抬眼就望见何靖一身黑衣牛仔裤,脸色如常从外面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