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靖从未听见这么动听悦耳的叮叮声。似是佛祖亲自下凡为他开悟,绢带飘扬的飞天在耳边奏乐,引导他迈向即将触手可及的自由彼岸。
毫不犹豫,踏步进去。电梯门关上,从四楼安静下滑,五秒后打开。
一台银色丰田横在远处,车灯闪了两下。何靖连口罩头套都未摘下,下意识往车边跑去。
车门根本不会上锁,打开瞬间钻进车内。
“靖哥!”
金宝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挂挡后踩紧油门从车库急转出路面,半秒停留都不敢有。
何靖大口喘气,摘下口罩头套。第一次觉得金宝如此可爱,可爱得像个天使一样。
金宝却没时间与他叙旧,头也不回开始交代,“你换上后排的衫,一身白衣容易惹人注目。我现在送你去机场,机票和护照都在包里。”
“飞哪里?”
何靖快速剥下白衣,露出依然精壮的赤裸上身,套进金宝带来的衣服。
金宝方向盘急打,转弯毫不减速,“纽约,熙哥在那边接应你。”
“他不是去了温哥华吗?”
“加拿大籍就不能去美国了?接应你的人很重要,除了他,阿嫂谁都信不过。”
“那阿慈呢?”
金宝流露崇拜眼神,“阿嫂叫我同你讲,从今以后她会照顾好你,作为她的男人你只需要听她吩咐就可以了。”
“乱讲!”
“我没乱讲,阿嫂原话,叫我必须带到。”
何靖翻查包内物件,仅有护照机票和他以前惯用的那个钱包,鼓鼓胀胀,塞了不少现金。打开护照一看,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这个蒋大柱是谁?”
“就是你啊”金宝加速超车,半秒不敢耽误,“大佬,用何靖的护照你觉得海关能放你走?肯定要换个新身份啊!”
“你们去哪里找的身份?”何靖拧紧眉头,这个名字未免太难听了。
“两年前阿嫂在大马的一个远房亲戚海难死了,喏,就是这个蒋大柱。”金宝趁直行期间瞄了眼何靖,“大马那边阿嫂疏通了些关系,没有报死亡人口,把他的身份留下来了。”
何靖无语得想跳车,“她的亲戚,叫大柱?”
“不是”金宝极力忍笑,“姓蒋是真的,大柱是阿嫂帮你改的,说很衬你。”
“叼!”何靖把护照塞进裤袋,现在不是计较名字的时候,“阿慈呢,她不走吗?”
金宝摇头,“你以为劫走你这么简单吗?阿嫂要留下来处理手尾,叫你先去美国等她。”
“不行”何靖果断拒绝,“我不能撇下她一个人走。”
“靖哥,不要玩我,你现在不肯走等于大家前功尽弃啊。你知不知道我们等这个机会等了两年啊?”
金宝快速驶入路牌指示的机场沿线。
“那个警察是什么回事?”
“警察,医院,医生,全部都是阿嫂安排的,就连你病都是她安排的。监狱饭堂鸿粤有捐钱的,做慈善嘛,顺便就叫人给你的饭菜加点料咯。不然哪有办法出监狱做检查?”
何靖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越狱惊得忘记自己还有个疑似肺癌。转念一想,才忆起报纸上那个笑得淫贱下流的中环精英。
“那,她的未婚夫呢?”
金宝一听就知何靖醋意泛滥,笑得眉眼弯弯,“吃醋啊?她真的有男人了,还救你做什么?”
何靖难掩喜悦,“早点通知我,装病不行吗?”
“当然不行。”金宝已经望见大片的蓝色海水,“阿嫂讲过,这是对你的惩罚。”
“惩罚?”
“反正她原话是这样,具体你到时候再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