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路细寻何武尸体。他想找到弟弟,但他又害怕找到弟弟。脚步随呼吸变得沉重,撩过裤管的每根草都生刺扎人。
犬吠撕破安静。
一只黑白毛色的马达莎正低头嗅着什么,远远望见黑衫人类,警惕地咆哮起来。
一声枪响结束短暂嘈杂。
平头收起枪,迈步走到马达莎尸体旁边。手电筒照到那只布满血迹的金色劳力士,他难以控制地低嚎一声,弯下腰急促喘气,心脏像被人瞬间从身体活活剥离。
所有人循声赶去。
金宝一路小跑,不顾脚下踩着陌生人逐渐发硬的尸体,快步来到平头身旁。她只看了一眼,紧捂自己想要尖叫的嘴,大颗眼泪无声夺眶而出。
何靖最后一个走来。
没有人敢把电筒照在何武已经血肉模糊得难以分辨的残骸上。凭着苍白月色,凭着金宝和平头已然失控的哭声,凭着其余兄弟强忍的伤感,何靖终于见到了自己弟弟。
“妈,为什么弟弟要叫何武?”
“因为你静,就叫阿靖。你弟好动,就叫阿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