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有些挑拣,可她便如那青涩的杏子,半分魅惑人的本事都没有,不过胜在天资自然,或许自己对她的欲望,更多的是源于男子天性中狩猎与征服的本能罢了。

她脱掉了全部衣物,赤脚游走在白玉池边,那脚趾与玉色竟一时分辨不出,长发披散着,垂及腰线,发梢有几缕微微弯曲,随着她的步伐轻轻点在玉臀上。

她试探的放了一只脚拨了拨池水,才缓缓走进去,待整个人都没在水中,舒服的轻轻叹了口气。

连着几日的颠簸,又经了那样的一场噩梦,身上都冻透了,如今煨在这温泉中,寒气终于一丝丝退去。

手指滑过身体,有些地方一触即疼,绵延的钝痛时时提醒着她,那些并不是梦魇,一切都真实的可怕,她甚至一闭上眼就能想起那样一双眼睛。她在昨日之前,一直信奉相由心生,可到如今才发现大错特错,原来恶鬼有时也会有明亮澄澈的眼瞳。

不知是否因氤氲的水汽,她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掬了捧水撒在脸上,甩了甩头,她想起与先生的承诺,不再令自己耽于那些苦痛,吸了吸鼻子,转身欲要出浴。

可谁想方一转头,视线中竟出现一双重环云纹皂靴,她像被人击中一般,一时僵在那里,竟都忘了自己此时正一丝不挂的立在水中。

湛冲饶有兴致地牵起袍角,缓缓蹲下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新出浴的少女,一身湿漉地站在池中,黑缎似的长发荡在肩侧,覆住一边的玉玲珑,眼睛略有些发红,可唇瓣苍白的很,一脸震惊的瞪着自己,似乎被吓到了,怔怔与他对视。

“美人浴兰汤,莫负春光。”他闲适笑着,看她惊慌失措地背身藏在水中。

第0017章 第十七章 拭背

南漪双臂环住自己沉在水中,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人如何出现在此地,又在哪里看了多久,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发觉,只觉又羞又恼,如今更无措的是,他在那里,自己这样一丝不挂,连出水都不能够,怎么摆脱此等境地?

湛冲倒闲适自在的很,含笑问她,“可洗好了?”

“凉人果真披发左衽,蛮夷竖子,竟不知非礼勿视!”她气急了,一桩又一桩腌臜事都与他有关,长到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那个在她口中披发左衽的蛮夷竖子,并没有因她的羞辱和呵斥而有半分悔悟,反而笑意更甚,拾起她方才脱下的僧袍,嫌弃地扬手一抛,不屑道,“这些秃驴的麻衣满是积年香灰味儿,快别穿了。”

南漪气极,可现下自己这种境况拿他亦无可奈何,一时又不能发作,只能狠狠看着他,如果眼刀可以化形,那个人早变成莲蓬了。

可她的气势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因他接下来的举动而变调。

“你……你要干什么!”她惊恐地看着他慢悠悠卸了腰间玉带,又解起衣服来。

“在这里能干什么?自然是沐浴。”湛冲兀自脱衣,又好笑地看着原本恶狠狠瞪他的人,一下子转过头,再不肯面对他了。

不去看,但听觉分外敏感,玉带落地的声音,罩衣落地的声音,皂靴落地的声音,这些窸窸窣窣的响声惹得她异常心烦,却又无计可施。

他大喇喇一脚跨进去,见背对自己的少女慌忙又往角落躲去,不禁莞尔。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向来不会委屈自己,可惜行军打仗不似旁的,便是统帅,想沐浴净身也非易事,他又天性爱洁,忍到现在已是快到极限,如今到了这里,哪有不物尽其用之理。

仰靠在池壁上,脑子里闪过一丝念头,见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只露出一个脑袋,双臂环胸,长发披散着,从他的角度,确实看不见任何春光。

“过来给我擦背。”他故意这样说,也多少带了丝捉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