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同意了,可是这话听上去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另外寻个宅子安置?难不成她又莫名多了个外室的身份?
南漪气的往前疾走两步,越想越生气,忍不住转过身来,冲他道,“不用你给我安排,我自己想办法。”
不同于她的急躁,他此时倒坐的稳当,双手搭在膝盖上,点头道,“可以,坊市中多的是出赁的宅子,僦屋以居亦无不可,按照以目下上京寸土寸金的市价,单够你自己一人暂居的屋子,一个月的僦屋之资大概需要十几两银子,一般来说三月起赁,押一付三,你把银子准备好,明日我让严伯派人帮你去找合适的宅子。”
南漪惊呆了,这里僦屋一个月竟然要十几两银子!在西且弥买下一间空屋不过也就四五十两,这钱在这里竟只够僦屋三四个月的!而且眼下别说几十两银子,就是一两,现在的她也拿不出来。
她不甘心,嗫嚅道,“我暂时还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不过我可以出去开堂,为人诊病赚钱。”
“可以,不过上京的医馆都要有固定的诊堂,开堂的地方和药材那些,若是置办起来,比你僦屋之资只多不少,而且都置备齐了还要到衙门录押,便是不算冰敬炭敬打通人脉那些旁的花销,这一趟办下来,没个百八十两就不要想了。”
南漪瞬间泄了气,只觉得自己似乎走进死胡同里了。
湛冲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明知故问道,“如何?可想好了?”
她如今总算领教了黄白之物的厉害之处,原来骨气也是明码标价的,她有些失落,垂头不再说话了。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他拉她走到桌前,按她的双肩压她坐下,自己也拖过一旁圆凳坐下来,又抬手为她斟了杯酒,“你若觉得如今这样住在我府上名不正言不顺,那就对外只说你是我的贴身医官,我按月给你发俸,可好么?”
她看着他冷笑,“燕王殿下平日里也与别的随侍医官一起搭火吃饭,并肩对酌的么?”
他愣了下,随即一把将她抄抱起来,放坐在自己腿上箍住了,见她不住地挣扎,故意抖了抖腿,直颠的她不得不挂住他的脖子,才看着她凝笑道,“我只和你搭火,只跟你对酌。”
南漪偏过头不去看他,本来这季节就热的可以,他又上来腻歪,她觉着自己的头脸都在冒热气,忍不住推了推他,“怪热的,离我远一点。”
他皱眉上下打量她,“看你这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像个蚕茧,当然热了,快脱了,凉快凉快。”说着就要摸上来。
她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一把攥住了腋下的纽子,竖起眉头咬牙怒道,“你也这样帮别的医官脱衣裳么?放手!”
他怕真惹她动肝火,于是终于放规矩了手脚,“好好,你不愿意,我就不碰你,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他忽然又变得知礼守节起来,她起身挪走也再没有动手动脚,两人都久未进食,一时都有些饿了,他总给她夹菜,直说着让她多吃点。
南漪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明明一肚子火气,可憋到如今再想想,似乎又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样,心头惘惘的,一时也没了主意。
他把酒盏往她手边推了推,示意她喝一口,“这是我们这里很有名的果酒,酒肆专门为女儿家娇客们酿制的,后口有些回甘,你尝尝,也许你会喜欢。”
南漪看了那酒一眼,又看看他,“你原来不是说,不让我和别人喝酒的吗?”
“我是别人吗?”
南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她的表情让他有些无奈,佯作清了清喉咙,才又语重心长地说,“你涉世未深,不知道人心险恶,酒是色媒,万一遇上别有用心之人,我是怕你吃亏。”
“我在你身上吃的亏还少么?”她冷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