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除湿毒,南漪吃不惯,只捡些凉拌的素肴就着米粥潦草吃了,便让侍女撤下了席案。

饭后在园中散步消食,一方山水养一方生灵,走了会儿才发觉,这里不光造景陈设与弥国不同,便连草木花卉也多异生,在这小小的一方院子里,她便发现了许多原先只在书中读到,却从未亲眼见过的入药花草,于是突然生起了兴致,流连园中。

湛冲回到别院,堂前屋后寻了一圈不见她人影,也不知在何处贪玩。

从筵席上回来,一身的酒气并女人的脂粉味道,他心生厌恶,便自行去沐浴更衣,待拾掇干净出来,仍不见她回来,信步在园中搜寻,最后才在后花园看见正蹲身在一丛花草前的人儿,他抱臂斜靠在院门上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只目不转睛盯着一株暗紫色的花木,却半天一动不动,发呆似的,他等的无甚耐性,走过去,俯身一把摘了那花递到她眼前

南漪一怔,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的花儿,一口气顶上来,皱眉斥道,“你折断它作甚!”

“你不是喜欢?”

“喜欢就一定要摘了?”

“我只知‘花开堪折直须折’。”

南漪气结,又联想到自身境遇,眼前这人惯于强取豪夺,奉行的准绳唯有心之所欲,从不考虑他人感受,她深知自己与他格格不入,夏虫岂可语冰?于是再懒得和他争辩,叹了口气,只扔下一句“你不懂,若是真心喜欢,便是守得空枝也欢喜。”便舍了他转身走了。

南漪思及方才那花儿命短,又延伸到自己身上,只觉萧瑟惘然,一时不想面对他,便早早上了床,缠紧了被子冲里躺着假寐。

堂中一个小丫头见她早早睡下,方要熄灯,便见一个高大身影进得门来,于是连忙低头守礼退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