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桥西没再拒绝,把鸡蛋拿起来咬了两口,陈三才收回目光。
“对了,我今天早上出去买菜,在楼下发现好多辆豪车,我敢打赌,这个城里,从来没有人开过那样的车。”几分钟后,陈三突然说。
男人对车好像有天生的热爱,工地里大家偶尔也会拿着手机畅想美好未来,说以后要开哪样的豪车。
“又吹牛了。”卢月踢他, “桥西在工地上就天天听你吹牛,在我们家来吃饭还要听你吹牛。”
“真的。”陈三说, “车标像小翅膀,宾利嘛,我骗你干什么?那车起码得上千万。”
他的手合拢,做了一个翅膀挥舞的动作。
“而且那车里坐的一看就是精贵的人,西装革履,眼神一瞥过来,我吓得都没敢再看。”陈三表情有些夸张,卢月被他逗得发笑。
“哪有这么夸张。”卢月说,问叶桥西, “桥西,你信他吗?”
两人这才发现对面的叶桥西已经很久没有动作了,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瘦弱的身躯微弱地发着抖。
“是不是卧室空调开太低了,门开着风吹出来太冷了啊?”卢月问。
虽然外面在下雨,但是气温并没有降下来,吃饭的时候为了让外面的屋子也凉快点,卢月特意把卧室的门敞开着。
“没事。”叶桥西低下头,故作镇静,手臂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不是冷,而且因为恐惧。
嘴里的鸡蛋怎么也咽不下去,叶桥西有种想吐的感觉。
陈三的房子买在一栋老小区的三楼,隔音不是特别好,如果外面的人脚步重一点,能清晰地听见脚步声。
正是早上出门上学上班买菜的高峰期,叶桥西焦虑地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声音,担忧霍见临的脚步声混杂在里面。
陈三家的门看着很坚硬,不知道能不能承受起霍见临一脚。
但是这样不好,会吓到卢月。
“怎么了?”陈三放下碗筷,走过来捏了捏他的手臂,问他, “你抖什么?”
卢月也撑着腰站起来看着他。
“没事……”叶桥西把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心里却找不到什么方法来安慰自己怎么做到没事。
其实那些车可能也不是霍见临的,但只要想到有那种可能,叶桥西就忍不住地惧怕。
他端着陈三给他盛的粥,把哽在喉咙里的鸡蛋吞下去,头上是被吓出来的冷汗,把陈三的手从手臂上拿下去: “没事,哥。”
外面的雨下得噼里啪啦的,要把墙壁都冲垮一样。
一切都是未知的,可是叶桥西不得不出去面对。
如果来的人真的是霍见临,在陈三这里,强硬地要带他走的话,现场肯定会一片混乱。
尤其陈三很意气用事,卢月还怀着孕。
霍见临更是心狠手辣。
放下碗,叶桥西手放在大腿上,死死抠住大腿上的肉,咬住嘴唇直到嘴唇发白才松开: “三哥,我要回去一趟。”
陈三来拉他,不让他走: “外面下雨啊,你等会儿雨停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叶桥西很笃定,走到门口开始穿鞋,牙齿互相碰撞着道, “哥,我真的要立刻回去,我有很重要的事。”
陈三还是不让他走。
卢月瞟了一眼叶桥西的脸色,拉了陈三一把,从一旁拿出雨伞来给他: “有事情的话那我们就不留你,你先去忙。”
陈三被她拉回来,叶桥西接过伞,迅速开了门,走之前又回头看一眼,扶着门框道: “三哥,嫂子,我走了。”
卢月对他挥挥手,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关上门,叶桥西抖着腿下了楼,外面没有陈三说的豪车,雨大得如同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