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紧紧咬着嘴唇,身为寒雁的贴身丫鬟,她们自然也明白这酒是不能喝的,可是又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太后和陈贵妃拿着自己的错处,便会为寒雁带来无妄之灾。

寒雁伸出手去,接过那杯酒,并不着急饮下,而是看着那清冽的酒,心中慢慢沉淀下来。

太后和陈贵妃必然是有所图谋,可是也不敢胆大到当着宫中贵夫人和皇后的面置她于死地,否则这么多张嘴,一旦传到外头去,必然就会酿成大错。可是这酒里,到底还是添加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去看,这酒里,多的,究竟是什么呢?

在这里不能置自己于死地,不代表以后不会。这酒里的东西,此时不发作,若是日后发作起来,却也怪不得太后头上去。因为太后与她无冤无仇,谁会相信呢?这杯酒里,多的东西,就是日后会置她与死地的东西。

不能不喝,否则就是抗旨,若是喝了,或许还能为自己谋一方生路。

其实,根本没有选择,不是么?

罢了罢了,反正这一世,她都是重生而来,并不为自己图谋,只是要那些人血债血偿。若是自己死了…若是自己死了…她抬起头,冲着太后和陈贵妃嫣然一笑:“望太后娘娘恕罪,寒雁只是在想,太后娘娘对寒雁这般照拂,日后一定得回敬一份大礼才是。”她说的极是真诚,只是目光像一道冰凉的清泉,渗的人心底发寒:“到时候,还望太后娘娘不要嫌弃。”

话里若有若无的威胁和暗示令人心惊,太后慈爱的笑了一笑:“你有这份心,哀家便欣慰了。”说完冲寒雁示意,令她快些喝了那杯酒。

寒雁这才低下头,将那杯酒送进自己嘴里,冰凉的酒进了嘴里,便是热辣辣的烫过喉,寒雁心中苦涩,人生在世,生不由己,最难过的莫过于,明知道是心怀不轨的毒药,也要当是尊贵的赏赐含笑饮下。

喝完酒,舌尖还残留着酒的苦味,寒雁笑意盈盈的将酒杯放回碟子里,拿起上头的软帕擦了擦嘴,这才坐回席上。太后见她此番动作,满意的点点头,冲陈贵妃相视一笑,皇后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又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便道是自己多心,也不再多想了。

邓婵见寒雁一坐下来,立刻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是不打算喝太后的赐酒了。”

寒雁苦笑,她是不想喝太后的赐酒,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如何不喝,总不能告诉大家:怀疑太后给自己下毒,怕是立刻就会以胡乱污蔑皇家之罪问斩,这可是侵犯皇家威严的事,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寒雁不想掉脑袋,所以这酒,还真是非喝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