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昨日已经过完了,看来这个小黄门这几日都在这里蹲她。
她没打开,揣着东西一同去找齐勋,饼凉了就真的不好吃了。
开福寺的素饼,只分发给有缘人,临别前大师送了一包饼给他们时,季矜言还当是刻意讨好圣上。
齐珩将这一往事说出来,才得以解惑。
昔日齐勋曾在开福寺寄住过一段时间,对那里感情很深,齐珩说他经常提起开福寺的素饼,当年穷得吃不上饭,饿晕在开福寺门口,就是吃了这饼,才又重新活过来。
乱世之中,一口饼,也能救人一命。
后来齐勋登基为帝,也一直礼重僧人,定都京师后更是下令,开福寺的所有素饼,每日供应,只赠不卖,所有开支由国库来提供。
“矜言回来了!”齐勋远远看见她走来,将锄头一丢,“阿珩人呢?怎么让你一个人过来!是不是怕我让他犁地啊哈哈哈哈……”
季矜言举着手里的东西也朝他笑:“他与陆寒江去处理要事了,说一会儿就过来。”
齐勋瞧见了那纸袋子上的红色印章,是开福寺的素饼,眉眼亮了亮。
这俩孩子还算是有心。
他拉着季矜言一同坐到临时搭建的棚屋门口,虽然有积雪,但今日也不算太冷,反而阳光照在身上时,暖暖的很舒服。他接过了那纸袋子,取了块饼咬了一口。
“味道竟还是与从前一样。”齐勋兀自感慨着,“当年要是没有这口饼,也许老人家我就直接饿死了,也没有后面这些七七八八的烦心事儿了。”
祖孙两人各自坐在藤椅上闲聊了起来,齐勋瞧见她手里那只盒子,角落里一个燕字,难以察觉,笑着问道:“是不是老四送你的?”
季矜言的心颤动了一下:“我…我还没打开,送东西的人说,是给我的生辰贺礼,送完就跑了,还不知怎么退回去。”
齐勋拍了拍她的肩膀,长叹一声:“没事的,送你的贺礼收着就是,好歹也是做舅舅的人,大大方方送不行吗?非要搞得鬼鬼祟祟。”
他这话像是对季矜言说,却又像是越过她,对着齐峥说话。
“老四在北平,也不知道好不好,今年过年,听不见这小崽子的声音喽。”齐勋整个身子靠在藤椅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
“他年纪最小,我和他娘从前也最疼爱他,几个哥哥也护着,真真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他吧,领兵打仗是个好手,到底被惯坏了,有时候难免没分寸。”
他自言自语:“矜言,照我说还是阿珩好,知书达理,又体贴人。从小就孝顺,太子病了,他不眠不休地照顾一整晚,有阿珩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阳光照在身上,没一会儿身上就全热了,季矜言觉得后背有些潮湿,也学着齐勋的模样整个身子缩在藤椅里。
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当然好了,不好您能把皇位传给他嘛。”
齐勋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却伤感起来:“阿珩瞧着性子冷,心却是滚烫的,他待谁都好,在他眼里,这世上就没坏人。所以坏人都让老人家我来做喽,几个辅政的老臣我也给他配好了,唯一一件难事,就是将来我走了,他那几个叔伯兄弟怎么办。”
季矜言也没料到,话题忽然聊到了这里,她屏住了呼吸,不敢妄下论断。
齐勋眯着眼:“兵权早晚是要想法子收回来的,手里权力大了,就会拥兵自重,就算是亲叔叔,时间久了也难免生出不臣之心。”
“圣上……”季矜言想到齐峥,有些局促不安,双手交叠在膝盖上,一片裙面揉搓得不成样子。
“老四送你的东西,打开看看?”齐勋努了努嘴,示意她看手里的盒子。
季矜言将东西放平在膝盖上,缓缓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