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你仔细些!”张尚担心着齐珩的伤势,语气难免着急了些,起身拦在季矜言身前,似乎怕她推搡到齐珩,可想到齐珩不让他们透露自己受伤的事儿,欲言又止。
齐珩使了个眼色,张尚立即闭上了嘴,猫着身子退到了外面,邝兆武也跟在他身后,一并离开了。
霎时间,殿内只剩他们二人。
“身为皇长孙,锦衣卫在我宫里,难道不能有其他公务了吗?”他嗓音冷冷的,没什么情绪,隐约带着一丝轻嘲,“你该不会觉得,我整日就只会围着你吧。”
齐珩只披着一件外衫,又扣得乱七八糟,隐约可见季矜言莫名有些紧张,她将目光匆匆移开,侧过脸去:“我不会这样想。”
隐隐有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
“你受伤了吗?”味道就是从他那边传过来的,季矜言忽然想起昨晚,她也是闻见很浓的血腥味,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可后来沐浴的时候,除了穴口有些火辣辣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处。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一圈,似乎看见胸口处隐约渗血。
齐珩的表情变得深邃,他单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欺身上前将人抵在了墙边:“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受不受伤,和你有关系吗?”
季矜言抽回了手,一圈清晰可见的红痕,她心里也憋着一股无名火:“和我没有关系,但你能不能把云瑛……”
“不能。”他粗暴了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十分痛快地拒绝了她的要求,一个对自己主子都不忠心的人,留在身边只会是祸患。
震惊,但却在意料中。
和自己设想的一样,云瑛果然是被他带走了,季矜言走上前,双眸因为怒气而泛红:“齐珩!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
齐珩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至极的事情一样,笑得森冷,一步步朝她走近,然后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轻而易举,就像掐住一只蝴蝶。
季矜言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不知道他又要发什么疯折磨自,无声地落着泪。
又哭了,为了这些人,值得吗?
“我想要你怎样――”这几个字在他舌尖滚动,竟是自己都难以承受的苦涩之味,齐珩觉得嗓子口灼痛得厉害,“你还能怎样?”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隐忍了很久的情绪在此刻倾泻出来,竟是止也止不住。
就像是被束缚了手脚的木偶,线在他手中捏着,齐峥、宣国公府、季家上下的亲眷,甚至哪怕是身边的云瑛,都可以成为他轻易拿来威胁她就范的理由。
季矜言断断续续地说着:“我还能怎样……你不是知道吗?我除了自己,除了这具身体,还能有什么?”
泪眼朦胧之时,她察觉到齐珩捏在自己肩头的力道渐渐松下来了,季矜言忽而想到了昨夜,她心中隐隐燃着希望,他已经得到她了,这几个月,也应当腻了。
纵然下雨,也有天晴的时刻,难道他就没有腻的时候吗?
抬起眼,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他:“……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齐珩的脸色变得冷肃。
不,没有。
她的心,他还没有得到,连触碰都不曾。
冰凉的指腹贴在她滚烫的脸颊上,激得她轻轻颤抖。
眼角的泪水被他一点点拭去,齐珩的嗓音沙哑,低沉而又决绝:“我说过的,不想再看见你的眼泪,今天又哭了。不想让四叔好端端地去北平了么?嗯?”
“齐珩,你简直无耻至极――”汹涌而来的怒意涌上来,季矜言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一声脆响,手比脑快,她一巴掌拍在了他的侧脸,在这空旷的房间内格外清脆。
齐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