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被她用力一抓,张尚旋即回忆起来,呢喃道:“哎,说起来,好像是从燕王府来的。”

一旁的云瑛连着说了好几声“坏了”,而后匆匆找了个由头就回去收拾行李了。

只剩张尚独自一人怔在那里,他细细回想来龙去脉,顿时脸色煞白――

难道那平安符,不是给长孙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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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矜言有些紧张,在门口踟蹰,自那夜过后,她还没有见过齐珩。

齐珩正提笔写着批注,面前依旧是他喜爱的《资治通鉴》,察觉到有人走进来了,他长睫微微掀起,从地面露出半截的影子里,就猜到了来人。

“进来吧。”他将笔放下,轻声道。

听见他的嗓音,季矜言的心又扑通扑通一阵乱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从前的端庄淑媛模样,唇角微扬。

“多谢殿下这两日的照顾。”

齐珩低头,不知因何而开颜。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语气竟是比从前亲昵不少:“周院判的方子也太苦了,难怪连文竹都受不住,喝了几日药之后根都烂了。”

季矜言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只是客套地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如今我已全好了,今日便是来向殿下辞行的。”

齐珩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手指在桌面轻轻点了点:“辞行?我怎么听不懂表妹的话。”

“是的――”季矜言急切起来,快走了两步到齐珩面前,生怕他听不清似的,“在西陵山时就说好,先前种种就此作罢的!”

齐珩直起身来,缓缓踱步到她身边,季矜言莫名害怕,想要往后退,却被他伸手一拦,圈在臂弯中。

她又急又怕:“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殿下莫不是要反悔?”

“怎么会呢。”齐珩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她喋喋不休的嘴唇上,“从前种种的确已经作罢了……我也不是爱翻旧账的人。”

季矜言眼波流转,刚萌生出一丝松懈,却又听见他说――

“往后你需得真心待我,万不可有任何欺瞒,懂了么?”

说罢,他的手掌按在她腰上揉了两下,似是挑逗:“以后,我们可以直接一些。”

季矜言心中一惊,立即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只是徒劳,一双眼中水汽氤氲,“齐珩,你言而无信!”

屋外突然一声通传,太子妃要来。

知道太子妃对自己并无好感,季矜言慌乱地在齐珩胸口推搡了一把,想要逃离:“快些松手,叫太子妃瞧见了,心里该更厌恶我了。”

齐珩一怔,反应过来什么,牵着她的手领她往里走了两步。

里面是他偶尔小憩的寝室,齐珩说道:“外头只有一条路出去,你躲不开她的,在这待会儿,等她走了再出来。”

门刚关好,齐珩转身理了理衣衫,卢岫云就一脸焦急地推门进来――

“阿珩,出大事了!”

齐珩眉头一皱:“怎么了母亲?何事这样慌张?”

“方才,方才晋王醒来了。”卢岫云的手都冰凉,死死抓着齐珩的衣袖,“只有我在,我听见他说什么了。”

书阁内空间不大,只有一扇木门相隔,里头的季矜言将这一切听得真切。

“……是,是宣国公,这些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怎么会是这样?!祖父不会好端端地谋害晋王,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那晚晋王与燕王分别后,燕王去找了宣国公,然后他们两个又一同把晋王约到了外面。没多久,晋王……他就被人推下悬崖了。”

季矜言的脑袋里嗡地一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