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阿福睁眼醒来,就见原本大开的窗子已全部阖上,而她趴在蒲团上,脸映着刻有尺小佛陀的青石砖。

听到外面的动静,阿福连忙起身,躲到香案底下。

她浑身酸软僵麻,大气不敢喘,以为是康王,或是韦氏婢女过来了,谁想,踏进来的明显是一个年轻男子。

他径自走进来,环顾四周没发现人,咕哝了声,一瞧香案之下微微晃动的绣布,很快走过来。

躲在案底下的阿福,眼睁睁看那人靠近,无法躲儿,心想与康王的承诺要化泡影了,下一瞬,就见面前轻软的绣布被一口银镶剑柄挑开。

外面那人看见她,阿福也看见男子迎着晨曦微光的面孔,耳边戴花,凤目细长,时下风流郎君作的打扮。

只看了一眼,阿福眉心猛跳,吓得面无人色。

玉堂香福第十一章 落定

第十一章 落定

阿福小脸发白,犹在震惊中,也把韦宗岚吓了一跳,不觉摸了摸面孔,“我有生的这般丑陋,令小姐不忍直视?”

阿福从震惊之中慢慢收回目光,浓翘的长睫垂落,低声道:“您莫见怪。”

韦宗岚却注意到她目光掠过自己一把佩剑时,身子微微颤抖,知道吓着她了,忙收剑入鞘,得了王爷的差遣,送她下山。

韦宗岚对下山小路熟悉,避开层层护卫,送她到山腰,此时站定回首,见阿福远落在后头,小步走上来,山风拂开绣芙蓉花的裙摆,好似脚下生了一朵朵娇美的芙蓉。

他目光微微一定。

阿福慢吞吞跟在后头,分别时道了声多谢,独自下山,环视四顾,不觉摸了摸额尖的汗珠,全是被韦宗岚吓的。

见到韦宗岚,被贯穿的剧痛一下子袭来,犹如扼喉剔骨,她心惊剧颤。

前世韦宗岚杀她,无非是奉了韦氏之命,据说他们这一对姑侄感情极深,但若真待如亲子,又怎会忍痛割一膀,派他杀她。

山脚下停住一辆马车,车辕上有人靠住打瞌睡,定睛一看,竟是连奉安。

见他一身干净衣服,脸上没伤痕,阿福放心了,昨夜也没白叫康王玩弄,一时想起昨夜事儿,满心委屈,怕想多了落泪,连忙收拾眼里点点湿意,轻轻叫道:“阿爹。”

连奉安在山脚下等了一个时辰,慢慢瞌睡了,这会正在梦里跟李氏温存,冷不防被阿福叫醒,打了个哈气,笑道:“阿福啊,阿爹等你好久了,快坐上来,阿爹载你回来。”

阿福就坐上了车,还是满肚子狐疑,就从车帘里探出头来,歪头问道,“阿爹,你不是在牢里,怎么出来了?什么时候出来的?谢家肯放过咱家啦?”

连奉安道:“官爷查清楚刘万底细,不是前朝余孽,就把我放了。”

一面回头道,“女儿放心,衙门里到底还是有青天大老爷的,谢行羯那厮,阿爹不会让他得逞!”一提这个,连奉安就很生气,他不在家里这些天,谢行羯居然行逼婚之事,凤氏抵挡不住,把阿福都吓到庙里来了,可恨!可恶!

阿福口中应着,心下暗暗诧异康王行事之快,原以为要花一日功夫才能与知府交涉谈妥,谁知一晚上就将阿爹捞出来。

阿福上辈子跟了康王一些日子,知道缴了兵权的藩王,外人看来如何风光,实则是被拔了爪牙的老虎,兼之地方官府的深深忌惮,日子过得如履薄冰,但就算那样,前世康王依旧过得潇洒颓唐,不将官府看在眼里,为此惹出好几桩事,甚至捅到了朝堂,闹到天大,皇上对这个亲弟弟,虽然猜忌,也狠不下心。

如今康王一声不响捞了她家阿爹出来,官府又没有来寻麻烦,越是不动声色,越是刀光剑影,迅速利害。

想起康王的手段,阿福忽然想起昨夜他那双手在她身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