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却刚好来接妻女,撞见陆老爷起了色心,而且陆老爷还不是喝醉酒,他分明是故意趁宴上人多,想将连夫人拿下,好肆意奸淫。

细细想来,陆老爷从前种种,分明早已起了歹心,连夫人也早有察觉,但想到陆老爷是丈夫的好友,不知道怎么开口,越想越郁结,几乎快落病了。

出了这桩丑事,两家人因此断了交情,但平阳府就这么大,低头不见抬头见,连奉安十分不愿再见到陆家的嘴脸,这时正逢皇帝寿辰,诸王入京,那姓曹的贵人邀他进京,连奉安顺势应下。

因为临时决定这件事的,走时也匆忙,尚未与陆家解除婚约,这是一桩头疼事,连奉安不想让夫人担忧,搂着人说了会儿话。

夜间忽然下起了暴雨,山路泥泞,一行人在附近庙中休息。

这处庙荒废已久,远远却见庙中火光充盈,好像有几个避雨的人,是两名年轻少年,身上披着蓑衣,头上戴着一顶草帽,遮住面容,但瞧着举止气派,不像是寻常人。

这两人一站一坐,站着那人显然是仆人,而坐着的少年穿着一袭牙色道袍,在轻轻拨弄柴火,见一群生人来了,浑身湿淋淋的狼狈,请他们过来烤火。

连奉安道了一声谢,拿袖擦拭灰尘,连忙让连夫人坐下,而连夫人怀里抱着女儿,夜色深了,凉意一丝丝蔓延上来,她拿一块暖和毯子给女儿从头到脚裹上,只露出一张睡得红扑扑的小脸。

到半夜连小姐身子发烧发热,大夫不在身边,外面又下着大雨,将山路拦断,出不去,急得团团转,连小姐梦中呓语,忽然叫了一声,“不要!”

“不要杀我!”

极凄厉的一声,坐对面的少年身躯微震,手放在膝上,慢慢攥起来。

忽然他起身,朝他们走来。

连奉安挡在妻女跟前,望住他手背上没有散去的可怕青筋,“这位小公子,您是要做什么?”

“我姓张,家里是做药铺生意,自幼懂得一些岐黄之术,令嫒的病,或许可以解一解。”

少年声音清而脆,带着一丝久经风霜的疲惫,落在火光盈满的庙中。

连奉安打量眼前这名少年,见他一身道袍盈风,双袖鼓动,脚下着了一双草鞋,沾点点泥珠,瞧着是最寻常不过的打扮,但少年脊背如松,举止从容,不像会做坏事的性子,让人无形中信了他。

连奉安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让这少年看病。

少年俯身,从连夫人怀里轻轻揭开毯角,露出连小姐一张红脸,往她额尖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