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渊却没有被欺骗的愤怒,他抿着唇,手有些抖。

略显仓促的脚步走了进来,来人正是身披一身寒凉夜色,从外面闯进来的陆冕本人。

他看到林渊手里的报告,脸色白了一下,知道已经晚了。

这些日子装出来的镇定统统消失不见,他嗓音不自觉发颤,上前一步想要抢走林渊手里的报告。

“别看了,小渊,求你别看,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求求你了......”他颤抖的嗓音带出了一丝哭腔。

罗准和他不一样。是他也不是他。

罗准是没有罪的他。

林渊可以不要他,但他希望林渊能接受罗准,接受在他们曾经的爱意之中蜕变而来的新生。

这是陆冕唯一的指望了。唯一跟自己爱的人拥有未来的可能。

就算只是一个只有他能独自品尝的虚假幻梦也好,但他请求林渊不要这点希望也不给他。

如果他连罗准也不要了,他就真的要崩溃了。

卓翊嘲讽道:“渊渊,罗准上将对你的感情,只是始于他人基因的冲动,他对你的感情根本就是假的。”

罗准脸色和陆冕如出一辙的白,他压了压帽檐,眼神发狠:“胡说!!我很确定我的心意,就算我的出身不正常,我也已经是个单独的人了!我不是谁的替代品!”

卓翊不说话,鸢夫人看到林渊状态不对,轻轻柔柔唤了句:“阿渊。”

所有人都在等林渊的反应。

只有鸢夫人温柔却坚定的将人全请了出去,把她的儿子搂在怀里轻轻开口:“你要是觉得难受,那就不结婚了,妈妈不逼你。你想跟谁在一起,要不要结婚都好,妈妈就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我不在了,阿绗和远鸣也会一直照顾你和宝宝,想不明白的事情,觉得痛苦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就快快乐乐的吧,我们都爱你。”她顿了顿,“妈妈最爱你。”

林渊埋头在鸢夫人的肩膀上,感受着女性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体温,像个孩子一样抽噎起来。

“妈妈,我不想原谅他,可我......我又心疼他......”

过去美好的回忆始终纠缠着他,让他没法彻底狠下心来。

陆冕要是好好的活着也就罢了,他也就忘了,可他偏偏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一副快要破碎的苍白模样,好像下一秒就会因为他一句话活不下去了一样。

鸢夫人笑了起来,“傻孩子,没有人规定你必须原谅他,也没有人叫你不许心疼他呀,你钻什么牛角尖,什么事都有我给你兜着呢。”

她轻轻摇晃着他,就像他还在襁褓里那样。

“你就是现在跟我说,你想把帝国的皇太子抢回来当压寨老婆,我也现在就立马去叫阿绗和远鸣过来商量对策,明天就给你想办法把人抢回来。怕什么呢,你只管想就是了,其余的,总会有人替你解决。”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你要自由自在的长大,岁岁如愿。

......

这天晚上,林渊闭门没见任何一个闻讯赶来的人。

第二天,他头昏脑胀,顶着红肿的眼睛起来。

一起来就接到研究所的人来报告,说发现了新种子的所在。

“只是种子的位置在隔离墙外的高污染区,那里经过这些时日,污染浓度已经高到现有的设备无法检测的程度,裴先生知道了这件事,就孤身一人冲出去了!他说小少爷您心情不好,他要是能为你取到种子,你肯定会很开心,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越过隔离墙,往污染区那边去了!”

算了算时间,如果没出意外也该回来了。

却一直不见人,研究所的人也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