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渠退到了浴池边沿,翻身想要逃跑。
程寅没有阻止,目光落在她光滑的后背和雪白的臀瓣上,瞳孔微缩。
乍然离开泉水,皮肤上立刻烧起一阵抓心挠肝的痒意。何渠猛地瘫软在地上,控制不住地扭动,摩擦着冰冷的地面。
程寅踏着台阶步出水面,披上一件外袍,衣襟大敞。
他看着脚下的女人,可能是因为闭室里的湿气太重,他的嗓音略带沙哑,「这药泉虽能止痒,但一旦离开水中,痒感反而会加重。」
何渠已经把重新恢复光洁的皮肤挠出道道血痕,她只听得见前半句话,扭过身就要爬回药泉。
程寅蹲下身,擒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如同蛊惑,「想彻底摆脱痛苦吗?」
何渠瞬间猜出他要说什么,瞪大眼睛惊讶恐惧地看着他。
修为到了程寅这种境界,连鱼水欢爱都有了疗伤祛毒之效。
何渠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她用力咬破了舌尖,借着疼痛恢复些理智,口齿不算清晰地道:「忧姬才是你的爱人,国师这么做,不觉得是在背叛她吗?」
彼时,忧姬因换魂痛苦不堪的时候,程寅不是没想过用这种方法救治她。
至于为什么没做,程寅觉得大约是由于不习惯,他一直是个守旧的人。
所以他宁愿用另一种更为麻烦,且副作用极大的办法。
程寅望着她,虽然样貌变了,但神态、气息却仍是何渠的味道。
他少见的微微一笑,「反正一直都是你,不是吗?」
何渠尽量把自己蜷缩起来,明明已经难过到了极致,她仍是不愿哭出来,鼻尖憋得通红,小声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再碰我了。」
程寅的动作顿住了。
这是何渠第一次拒绝他。
或许是出于报复,或许是真的毫不在意。
那之后,认定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必然生出苟且的忧姬,要当众对她施以棍刑。
何渠是真的怕了,她乞求地望着主座上的程寅,希望他能念及那么一点点旧情,替她拦下忧姬。
但是她忘了,他们哪有什么旧情。
程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若事不关己。
他非但没有阻止,甚至还提醒道:「不要让她的血弄脏你的裙子。」
忧姬是极厌恶她的,何渠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那段地狱般的傀儡人生。
虽然现在何渠的一切都成了她的,可被剥夺的时间却回不来了,包括那些美好而难忘的回忆,也都是何渠和程寅的,不是她的。
尤其在程寅望着她,口中却念着渠儿的时候,忧姬恨不能立即将她除之而后快。
偏偏程寅事事顺她的心,遂她的意,唯独在这件事上拒绝了她。
「十年,十年之后我就能骗过老天爷的眼睛,让你用她的身体无所顾忌地活下去。到时候,她任你处置。」
程寅说这话的时候,用的是一贯云淡风轻的姿态,腰间甚至还佩戴着何渠亲手缝制的香囊,天青色,里面填的是何渠春日里采摘的小野菊,淡淡的苦味,比不了那些名贵的香料。
忧姬仍是满脸不甘,竟还要再忍她十年吗。
程寅抬眸,温厚的掌心包裹住她的素手,「你既已归来,我们便寻个吉日早些将亲事办了,也算了结前世的一桩夙愿。」
忧姬这才有了笑容。
三、
湖畔垂柳依依,何渠怀中捧着卷书在读,这是她旧日的习惯,身后的小婢女与她同看,许多字不识得,小声问她意思。
不远处的石亭内,程寅正与当朝宰相对弈。
他怀里躺着忧姬,身着一袭嫩黄色襦裙,秋高气爽,太阳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