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敲门的人很执着,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又很差,无论再怎么堵住耳朵,都能听见。
好烦。
在听到楼下大叔骂骂咧咧的声音,舒颜以为那人不会再敲了。
但他还是锲而不舍,仍旧停留三五秒敲三下的频率。
楼下的大叔又在骂,越来越脏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到她的耳中。
太吵了,根本睡不着。
她光脚穿着拖鞋冷着一张脸穿过冷飕飕的客厅,敲门声停了,响起了极轻的脚步声。
她迅速拧开锁打开铁门,老旧的铁门痛苦地吱哇乱叫,而门外空无一人。
低头,她的脚前面放着一个粉色的箱子,很熟悉。
楼下大叔的声音:“就是你吧,半夜敲什么敲,信不信老子一锤子夯死你!”
但只有这一声,再仔细听也没听到大叔愤怒野蛮的声音。
……
箱子里躺着的,是舒颜用过的和没用过的,一大一小,形状不一,小的用过,大的没用过。要用那个大的时,她遇见了岑尽白。
最上面还有一张粉色的便签纸,舒颜将这张纸拨到一边。
她拿起那个大的,按动开关,电音很轻,她将手指放上去,有轻微的震感。将她拉回到在岑家别墅的那段日子。
那张纸攥在手里薄薄的一张,感觉不到重量,隐隐还有淡淡的清香,几个字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要想我,时时刻刻】
下面还有个简笔画,一个小人埋在另一个小人的怀里。
……
失眠了,要吃很多褪黑素。
*
这边的别墅。
Zero揉了揉被老师“不小心”溅到眼睛上的颜料,其实他黄色卷发上,也有好多颜料,变成了彩虹头,全是因为老师的“不小心”。
他看了看悠闲画画的岑尽白,小心翼翼提出:“老师,今晚你不去找师娘吗?”
岑尽白画得是一个很大的海浪,海浪里面包裹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画面唯美,“看见了吗?画阴影区要这样画才会更加立体。”
老师的答非所问,Zero奇怪地看他一眼。
好久,岑尽白终于完成了那幅画,他歪头看向被自己折磨得乱七八糟的学生,温柔笑:“你怎么回事,画个画都能弄脸上和头发上。不过这个是不可避免的”
“你刚刚跟我说什么?我怎么不去找你师……娘?”
Zero点点头。
“因为我要给她思考的时间,在这个时间内,她不能忘记我,让她的脑子里只有我,而不需要我出现。你知道弃猫效应吗?”岑尽白缓缓道。
Zero像个好学的好学生,忘记了刚刚岑尽白对他的不好,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卷毛,问:“什么是弃猫效应?”
岑尽白转过头,将目光放在刚刚完成的画上,深蓝的海浪与他的眼睛融为一体,笑容忽然变得意味不明。
从Zero的方向看,他的老师,侧脸骨相优越,配上这个笑容,刚中杂合了些柔,危险又蛊惑。
他忽然不想问了,他开始同情那个可怜的中国girl。
*
从舒颜刚住在这里开始,对面住的爷爷奶奶就经常关心舒颜,送吃的、给她倒垃圾,甚至还提出要给她打扫卫生,让她去他们家吃饭。
虽然最后两条被她拒绝,但是前面的两个都很像邻居之间的相互关心,她不好拒绝,只能尽力还回去或者能躲就躲。
但是最近两天她发现,对面的奶奶不会隔三岔五地来给她送吃的了,甚至她出门丢垃圾遇见张奶奶,会打招呼,但是张奶奶脸上总飘着一些心虚和面对她的不适应,匆匆结束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