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就属于非正常情况,那是必定要睡一会儿的。
而每回他要睡的时候,殷无书也会跟着小憩一下,只因为两人相处的时光闲散得让他总想犯个懒。
这天夜里,殷无书拥着谢白难得入梦,正睡得舒坦,一阵“嗡嗡”的震动声忽然响起了起来。两人都不是一睡就懵的人,即便再怎么懒散,听见动静还是会立刻转醒的。
谢白蹙了蹙眉,倏然睁开眼,透亮的眸子里还有些残留的睡意,只是转瞬间便减淡乃至消失不见了。他转头看了眼床头震动的手机,将殷无书箍着他的手臂挪开,伸手接通了电话:“有事?”
谢白将手机贴在耳边时,殷无书也睁开了眼,懒懒地低声调侃道:“混凡间还当真混上瘾了?”
谢白瞥了他一眼,用另一只空着的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以免他在旁边胡言乱语。
“半夜没事的那是鬼来电,赶紧的小谢。”来电的是法医中心的江昊然,今晚他值夜,十分不巧,又碰上了有些棘手的任务。这不,打电话来召唤人呢。
殷无书也不反抗,就那么眼角含着点儿要笑不笑的意思,任谢白那么捂着,安安分分地听谢白跟对方打着电话。
“在哪里?”谢白打断对方企图介绍情况的废话,言简意赅地问了一句。
“石井区,AD舍这块,来了再电我。”江昊然简单交代了一下地点,催着谢白赶紧过去,便匆忙挂了电话又去召老陈了。
谢白放下电话便要撑坐起来,奈何某人嘴巴老实了,手却不老实,铁箍似的圈在他腰间,顺着他撑坐的动作,还有要往下滑的趋势。
谢白一把按住殷无书的手腕,捏着他腕骨送到一边去:“让我起来。”
“别去了吧,这大半夜的。”
殷无书还在孜孜不倦地腐化人的意志,听得谢白忍不住面无表情地转头看他,凉凉道:“也不知道是谁当初在我耳边吹了几大十年的风,让我活出点人气来。”
殷无书“嗯”了一声,半点儿不害臊道:“我啊,但是我现在又后悔了。”
“晚了。”谢白撑坐起来,手指一勾,远远将衣柜打开,勾出衬衫穿了起来。原本那件被殷无书揉得不成样子,还被他划了两道口,割了扣子,根本穿不出去了。
他一丝不苟地将衬衫扣好,又在殷无书的强逼之下在衬衫外套了一件鸽灰色的羊毛线衫,这才下床穿长裤。
殷无书本身是个很独也很散的人,不喜欢受人管制,也懒得去管其他人的喜好想法。他觉得个人各异,没什么好探讨也没什么好统一和纠正的,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这一点碰到谢白时,就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喜欢谢白用凉丝丝地语气管着他,也喜欢连哄带骗地逗着谢白用他喜欢的东西。诸如谢白穿着的这件羊毛线衫,和殷无书的围巾一个颜色,再诸如他正在套的大衣,和殷无书一个款式。
谢白现在的体质不如以前阴寒,至少不会动不动就结霜了,但是毕竟是死而又活的人,想要完全变成最好状态还得花费几年。所以殷无书总是无时无刻不盯着他,盯着他不许在大冬天只穿衬衫和大衣,不论白天黑夜出门一定要戴围巾,免得回来从脖颈到前胸都是冰冷的。
说实话,尽管嘴上说着麻烦,但谢白心里其实并不厌烦,他在这些年里又渐渐回到了当初和殷无书同住的状态,能从每一处细节体会到殷无书的纵容,所以他甘之如饴。只是面上依然有些抹不开,毕竟小一百年的争锋相对已经成了习惯,一时半刻很难将说话方式全部改回来。不过殷无书也并不介意,嘴巴凶或是不凶,都是他家小白,芯子从没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