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吧。”谢如昼淡淡道。

夜市都还未到收场之时,处处盈着灯,林映水推着他的轮椅,心却从不在他身上,早就走神了。

一会儿想聂岚青,一会儿想越戎,表情说不出的失落纠结。

“你怎么了?”谢如昼转头瞧了瞧她,“回来之后就见你郁郁寡欢。”

林映水低头掩饰:“哪有?”

谢如昼也不拆穿她,不知道她又在筹划着作什么妖。

他太累了,这样一个热闹的良夜,身侧之人满身谜题,叫人捉摸不清。

他不想去猜,长长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林映水听见了,于是道,“别叹了,婚事很快就解决了。”

“是吗?”

“当然。”林映水笃信聂岚青一定有法子解决这一切,那可是女主啊。

次日,傍晚之时,将军果然面色沉重地请她说话。

原来相府的陶夫人出面拒了将军府的退婚之请,直斥将军不讲信用,传出去聂岚青定然被人耻笑,此事绝不能应。

谢将军本是寻丞相说此事,眼下是陶夫人出面。他理亏,又不擅应对女子,自然只能说改日再登门。

林映水趁热打铁:“将军,陶夫人说得对,此事不妥。”

“可……”

“将军,你听我细说。”林映水语气沉痛,“昨夜,我梦见父亲了,他与我托梦,说我绝不能嫁来谢家。”

将军一听到林映水说梦见他父亲,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他说什么?”

“父亲说,与将军你情同手足,可水秋命中福薄,将军家煞气又重。若是嫁来谢家定无子嗣,便断了谢家的香火。”

林映水鬼话连篇,信口胡诌。

她可是苦思冥想了一晚上,古人最在意什么?

那当然是子嗣和迷信啊!

现下一提到子嗣这个问题,谢将军果然犹豫起来:“他当真如此说的?”

“我不敢瞒骗将军,其实那日我去莲花庵求签时,那里的庵主也说水秋命中无官星,是一世无夫的命相,若强行结了姻缘,便会连累夫家。”

“怎会如此?”谢将军惊疑不定。

“伯父,你也知道,水秋已是一介孤女了,命中也许就是孤煞之星。父亲与我托梦,千叮万嘱我万不能连累伯父,说起你们旧日战征战沙场,那是何等深情厚谊,怎能连累谢家无子嗣。”

这一句伯父,立刻叫谢将军软化了不少。

“你父亲仁厚……”将军叹息。

林映水知道有戏。

“那此事便再议吧,只是万不可叫你嫁去漠真。”

林映水笑逐颜开:“我定然不会嫁去的。”她趁机开导将军,“其实我早就对谢如昼无意了,将军只是不信。”

“旧时我蛮横任性了些,将军一定以为我是在说反话,其实真的不是,我常常梦见母亲劝导我,一来二去也就放下对谢如昼的心思了。”

“当真?”

林映水点头,卖乖的去给将军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

“当真。其实从前将军太过偏疼我,父亲也觉得对不住谢如昼。明明那是将军自家孩子,待遇却总是不如我。父亲也十分愧疚,便想断不能再毁了他的姻缘。”

谢将军闻言一愣。

林映水笑了一笑:“将军待我好,父亲自然也想待谢如昼好,只是他总是没机会。”

“父亲羡慕将军总有时间能与孩子同处,正要我带话给将军,珍惜身边人呢。”

这一番话下来,将军终于有些动容,面上也是深信不疑。

“改日,咱们去给你父亲上上香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