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乐伎奏乐、献舞。
姚黄还是坐在?女席这边,左边的下席是郑元贞,右边的上席是陈萤,巧的是,三?人的夫君就坐在?正对面。
陈萤始终不敢往康王那?边看,姚黄朝自?家王爷笑了两次,见他不捧场也就不理会了,反倒瞧见康王、庆王都?有几次看向他们的准王妃,康王那?是真的很少见陈萤,庆王与郑元贞是表兄妹,应该挺熟的,所以几次看过来都?带着自?然亲昵的笑。
当然,更?多的时候姚黄都?是在?欣赏歌姬们曼妙的舞姿。
陈萤见了,假借敬果子酒的时候悄声提醒姚黄道:“我听人说,惠王生母是位舞姬,难产而亡,只追封了美人。”
做秀女时,储秀阁的宫女只为秀女们端水送饭洗衣,没机会亲近,也不敢说王爷们的闲话。等陈萤封了准王妃有了刘贤妃赏给她的心腹丫鬟,就有机灵的跟陈萤讲了些几位王爷的事,像惠王的生母,民间知道的少,在?宫里却不是秘密。
陈萤没有瞧不起惠王的意思,只怕姚黄过于沉迷于歌舞,万一回头?再在?惠王面前夸赞今日的舞姬,不小心触了惠王的霉头?。
姚黄与陈萤对视一眼,保持着笑容道:“谢谢。”
她真不知道这事,因?为早些年她与母亲从茶楼或街头?听到的与惠王有关的闲话,都?说惠王生母是个美人,红颜薄命去?得早,惠王才被杜贵妃收为养子。
做了王妃,百灵、春燕、秋蝉都?是老实?人,规规矩矩地当差做事,胆子撑破了才敢跟她议论家主王爷的生母出身。
舞姬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舞姬卑贱。
姚黄饮了清清甜甜的果子酒,继续欣赏面前的曼妙舞姿。
她觉得这些舞姬跳得特别好,就像惠王爷的画技、邓师傅的木工,都?得是从小苦练才能练出来的技艺。
舞姬因?为坦露身体、供人取乐所以被认为卑贱,问题是,她们是自?己愿意当舞姬的吗,还不是家里穷被爹娘卖了,亦或是家里获罪她们只能被归于贱籍?
事已至此,姚黄没本事叫永昌帝别看了,赶紧把这些可怜的女子都?放回家,也没本事让所有人都?同情这些女子亦或是劝惠王别以生母的出身为耻,她只知道她喜欢看,而且她已经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了,突然变得不感?兴趣,旁人定能猜出陈萤跟她讲了什?么。
吃吃喝喝的,宫宴结束,永昌帝便要带众人去?看下午的大戏马球。
姚黄正准备离席,忽听自?家王爷道:“父皇,儿臣乏了,还请父皇准许儿臣先行离宫。”
惠王的声音并不高,却因?众人恪守宫规而在?安静的大殿中传开了。
永昌帝明白,射柳儿子还能参与,马球考的是骑术,让废了腿的儿子去?旁观别人在?赛场上策马奔腾的矫健身影,确实?太过伤人。
“去?吧。”
惠王道谢,青霭便推着他往外走?了。
姚黄见了,远远地朝帝后行礼,快步从女席这一侧追了出去?,很快就站到了轮椅旁边。
赵璲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姚黄蹲在?轮椅一侧帮他固定时,听见头?顶惠王爷问:“看不成马球,会不会失望?”
他知道她好热闹,而宫里的马球赛高手云集,绝对精彩。
可赵璲需要解手,宫里的净房不方便,他不想再被康王推过去?,不想让看见他前往净房的人好奇他如何解手,更?不想为了一场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的马球赛苦忍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