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四月二十四黄昏,福成长公?主便是一连七日没来了。
心中?有?鬼,郑元贞忽然不安起来,难道凉州那边出了差错,母亲被绊住了?
二十五日早上,郑元贞派了身?边的一个丫鬟去长公?主府瞧瞧。
丫鬟离开大约两?刻钟后,宫里的柔妃派人来接她们母子进宫说?话。
柔妃是三郎的亲祖母,疼爱孙子有?此邀请乃是人之常情,郑元贞没有?多想,收拾收拾就带上三郎与乳母出发了。
柔妃住在延福宫,郑元贞跟着引路的宫人过来时,意外?地发现?永昌帝竟然也在,正笑着陪柔妃赏两?盆芍药。
郑元贞觉得奇怪,上午该是永昌帝最忙的时候,怎么有?空过来了?
行过礼,柔妃笑着解释道:“皇上想三郎了,特意叫你抱过来瞧瞧。”
郑元贞下意识地看向乳母怀里的三郎,三郎是早产的,出生时才五斤多,还好这两?个月照顾的好,现?在都?有?九斤重了,小脸白白净净的,是个非常漂亮的小皇孙。
郑元贞并不怀疑永昌帝对三郎的疼爱。
乳母将三郎送到了永昌帝的怀中?。
永昌帝左手?抱着三郎,右手?捏了捏三郎的小拳头,跟柔妃夸道:“跟老三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柔妃笑,她就是个美人,儿孙的容貌当?然差不了。
永昌帝再目光和?蔼地看向郑元贞,一字一字地道:“凉州的渠决堤了。”
郑元贞先是错愕,随即瞳仁紧缩,脸上的血色几乎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永昌帝再看向周围的一圈人,包括柔妃在内,都?是因他话题变得太快而露出来的茫然之色。
柔妃还问?呢:“凉州的渠?刚修好的那个丰延渠?”
永昌帝:“不是,别的县的一条小渠,还好发现?的及时,没酿成大祸。”
柔妃松了口气,若地方真出了大灾,皇上的心情肯定又要不好了,她们这些后妃就得跟着胆战心惊。
可是,好好的,皇上怎么突然提到了此事?
柔妃看向脸色不对的儿媳妇。
这时,永昌帝让身?边的宫人以及三郎的乳母都?退下?。
柔妃慌了,离开席位问?:“皇上,究竟出了何事?”
永昌帝看向郑元贞,握着三郎的小手?道:“你若说?实话,朕还会继续认这个孙子,否则……”
帝王之威如?泰山压顶,郑元贞再也支撑不住,哭着跪了下?去,哽咽道:“舅舅,都?是母亲她一人的主意,她一直都?想让我做中?宫娘娘,二表哥没机会了她就让我嫁给三表哥,后来三表哥剿匪不利,我跟着忧心忡忡,母亲怕我腹中?的孩儿出事,就说?她会派人去毁渠,渠毁了父皇就会迁怒验渠的大表哥,就会看重三表哥,我还有?机会。”
“舅舅,我不敢肖想什么中?宫娘娘,更害怕渠毁酿成灾情,我哀求母亲不要这样做,母亲却说?,她会挑一段不太重要的渠道动?手?,最多淹没一片田地,绝不会伤及百姓,后来不管我怎么劝她都?不听……”
郑元贞的眼泪越流越凶,根本都?看不清前面的永昌帝与三郎。
一哭事情败露,二哭她为了自保不得不跟母亲撇清关系,三哭母亲不知会得到什么惩罚,四哭她能否保住自己与孩子。
她哭得真心,她说?的那些话听起来也自然真实无比,而且除了她没有?死劝母亲,别的话确实都?是真的。
永昌帝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面前的外?甥女。
郑元贞哭着爬到永昌帝面前,拉着永昌帝的衣摆道:“舅舅,母亲被鬼迷了心窍,丰延渠真若决堤了,您怎么惩罚她都?行,如?若丰延渠还好好的,没有?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