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贞避开了母亲的视线。

昨早上她去给柔妃母亲请安时,在柔妃那里没说什么,单独与母亲相?处时,郑元贞委屈地哭了一场。庆王自己无能没办好差事挨得?骂,凭什么将?火气撒在她身上?婚前哪次见面庆王不是上赶着?来巴结讨好她,如今成亲一年不到,庆王竟给她脸色看了?

她委屈,母亲竟然还说是她太心急了,应该先关心庆王的伤势,等庆王的面子缓过来了再询问剿匪详情,还让她回去后?就当昨日什么不快都没发生过,让她再去关心庆王一番。

郑元贞没听,昨晚还是自己在后?院睡的。

福成长公主一看女儿?倔强的神情就猜到了,低声提点道?:“你既盼着?他好,就该提前把他当那样的身份敬起来,不然贵妃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只做表妹时可以跟王爷表哥或是太子表哥撒娇耍赖,等表哥做了皇上,成天被大?臣们敬着?畏着?,被其他的妃子美?人?巴结着?讨好着?,这时候表妹再刁蛮任性,皇帝表哥就算能宠让一时,也让不了一世?。

郑元贞心里一惊,杜贵妃早些年多受宠啊,如今还不是连北苑都没能跟来?

脸色几番变化,郑元贞朝母亲点了点头。

松风堂,庆王昨晚借酒消愁了,喝得?酩酊大?醉,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反正父皇让他闭门思过,外面的人?不知道?他在里头做了什么,身边的近侍也不会傻傻地去外面说。

“王爷快醒醒,娘娘与长公主来看您了!”

一个近侍去开窗散酒味儿?,一个近侍一边拿巾子给庆王擦脸一边焦急地唤道?。

庆王不怕自己的母妃,对气势十足的长公主姑母兼岳母还是有些敬畏的,毕竟他还需要长公主在父皇面前为他美?言,在这种事情上,长公主的话比母妃的话管用。

忍着?头疼坐起来,庆王配合近侍迅速穿好衣裳,灌口茶咕噜噜漱了口吐到近侍端着?的瓷盂里便大?步朝外走去,终于在堂屋门前迎上了三人?。

柔妃最先冲过来,拉着儿子受伤的手臂询问伤势。

庆王一边安慰母妃一边看向福成长公主,余光扫过站在旁边的郑元贞,有点担心郑元贞在长公主那里告了他的状。

但福成长公主看他的眼神只有跟柔妃一样的关心:“真的都养好了吗?元贞跟我们说没有大?碍了,可别是你教她拿来哄我们的。”

庆王看向郑元贞,郑元贞别开脸,与其说是置气,更像被他凶过还要帮他应对长辈的幽怨。

四人移步到内室说话。

柔妃亲自检查过儿?子的刀伤,亲眼瞧见那伤口确实已经落痂留了一道?白色的长疤,柔妃还是心疼得?直掉眼泪。福成长公主也擦了擦眼角,询问庆王当时的惊险。

越险越能证明庆王反杀匪首的英勇,庆王愿意讲这个,还强调了他安排骑兵策应的周全准备。

“若非冯规身边出了内奸,我那晚的战术分明是天衣无缝。”

柔妃点头:“是啊,谁又能料到匪首那边胆大?,竟然敢窝藏在潭州知府身边。”

郑元贞与母亲对视一眼,也都觉得?庆王输在了运气上,行兵打?仗是要知己知彼,可也有兵贵神速的说法,庆王在潭州准备的越久,越有可能走漏风声被匪群知晓,届时连引蛇出洞的计谋都要失败,一旦山匪深藏山水环绕之地,六千官兵去抓也得?分散开来,拖延久了,照样要落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福成长公主说出她的猜测:“肯定是贤妃在皇上那里吹了枕边风,拿九百多匪兵的性命说事,她那人?,最会假仁假义。”

庆王脸色一沉。

柔妃道?:“你外祖父说了,事已至此?,让你真心悔改,皇上要的是你知错能改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