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为惠王爷费的心?与身,姚黄毫不心?虚地替娘家人接下了两?份礼单。
傍晚惠王爷从竹院回了明安堂。
姚黄低头攥手指。
床上床下的惠王爷有两?幅面孔, 姚黄觉得她也是一样的,想她嫁进王府之前, 虽然跟端庄闺秀沾不上边, 但也从没说过什么臊人的话干过臊人的事?,她那些事?后回忆起来叫人特别难为情?的大胆之言, 真的全是被?惠王爷欺出来的!
默默吃完一顿饭, 姚黄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绕到惠王爷的轮椅后面,戳着他的肩膀道:“都怪你?。”
赵璲看?着门外,不太确定王妃要怪的是什么。
姚黄:“但凡你?真虚点?, 我都不会口不择言说那样的疯话。”
赵璲:“……嗯。”
姚黄:“罚你?明日自己歇晌。”
赵璲点?头。
王妃舒服了,红着脸跑出门。
.
初十上午,赵璲在竹院撑了两?刻钟的扶栏,做完推拿沐浴后便回了明安堂。
姚黄收到消息,看?看?漏刻,才刚过辰时,现在出发去长寿巷的话,比她之前预计的能在家里多待半个?时辰。
她去前院见惠王爷,试探着问:“王爷看?完书了?”
赵璲:“去长寿巷路途遥远,早些动身。”
姚黄很高兴,迫不及待地叫飞泉去前院传话备车装礼。
临近中秋,百姓们都在走亲串友互送节礼,有钱人家就多送些,家境寻常的就少送点?,重?在应景。
当惠王府的马车拐进长寿巷,待在外面的百姓们都伸长了脖子。
姚黄躲在窗帘后偷瞧,忽然朝惠王爷招招手,拉大一些帘缝让他往外看?:“就那个?穿蓝布短衫的圆脑袋,瞧见没?”
始终坐姿端正的惠王殿下不得不偏头,顺着王妃挑起的帘角,在斜前方的一户人家门前看?到个?穿蓝布短衫的年轻儿郎,中等?个?头,不算胖,但脑袋确实很圆。
因为王妃的帘子挑得高了,对方也看?到了他,惊得瞪大双眼,随即畏惧般低下头。
姚黄也看?见了这一幕,放下帘子,哼着跟惠王爷告状:“就是他,小时候总叫我阿黄,长大了也时常背着我爹我哥嘲笑我胖,得亏我心?胸宽广不想跟他计较,不然随便让我爹或我哥打他一拳,他都得在床上趴几天。”
主要是更担心?父亲或哥哥打得太狠,人家跑去官府告状。
赵璲看?着王妃在车厢里也莹润发光的美人面,无法理解怎么会有男子嘲笑她。
王妃又凑到了帘缝前,看?着看?着叹了口气。
赵璲:“为何叹气?”
姚黄看?着他道:“我是可惜啊,如果王爷的身份再低些,譬如是个?侯爷家的公子,我都要拉你?去街坊们面前炫耀一圈,让那些平时敢说我闲话的人狠狠地羡慕我嫉妒我。可你?是王爷,我真拉你?出去,满大街的人都得跪下行?礼,那样就显得我太欺负人了,我做不来。”
赵璲眼前便浮现出刚刚那个?蓝布衫儿郎畏惧的神情?,跟着想到了灵山镇两?岸的街坊。
曾经?他以为,当他坐着轮椅出现在人前,那些人会同情?惋惜或冷嘲热讽或如见怪物。
真的被?王妃推到街上,赵璲才发现很少有人会在意他的腿,除了好奇他怎么弄伤了腿,街坊们更在意他的容貌家财,或羡慕或嫉妒他的财力?、画技以及娶了一位美妻。至于素不相识的路人,他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目光并?不会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如果他亮明身份,这些百姓会如何?
他们依然不会同情?,因为他还是他们眼中尊贵无比的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