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怕说错话,不敢自由发挥,只将偷听到的赵檎丹的话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重新嚎了一遍,为免像个说车轱辘话的鹦鹉,他还知道把原话调整词句顺序。
赵家秘境中,大小姐的小院里一片鸡飞狗跳。
奚平大笑:“徐有才,你倾城绝代了!”
徐汝成暗地里磨牙:太缺德,你断子绝孙了!
成功将徐汝成安插进了赵檎丹的身份里,奚平不担心他演砸这陆吾平时缺心少肺的,关键时候还算靠得住。
但他神识一撤出赵家秘境,就不是很笑得出来了。
奚平跟徐汝成说得轻描淡写,心里的焦躁就别提了。
所谓“十万两”,其实是他大半夜骚扰林炽和奚悦,让他们分别帮忙看了聚灵阵,然后跟阿响对照着那份图纸,拿算盘打了个通宵估算出来的最底线。像这种笼罩一整个县区的大阵,什么法阵高手来了也不敢说没有个两三成的灵石损耗。
他不知道余家湾有没有那么多钱,也不知道能弄出多少。
半个月……
就像阿响说的,还不如把陶县人都轰出去更现实一点。
奚平神识一晃,已经回到了陶县。
据说三岳山答应给陶县赈灾款和粮食,过冬是没问题的,于是人们一边刮着地皮做两手准备,一边安分地翘首期盼起来。
这鬼地方看着跟往年没什么区别。
说归说,人们是不可能走的,西楚交通不像南宛那么发达,从自己住的镇子去趟县城都算是出远门。各地的地头蛇和土皇帝把持工厂农田,大伙都得在他们手指缝里抢食,所以各地都排外。
哪怕来个德高望重的人将“月影”的事公之于众,人们也顶多是更绝望,不会想着离开。因为历次大灾年,一旦背井离乡成了流民,最后能活下来的远不到半数,留在月影里根据多位虫师的说法,反正身体没什么大毛病的成年人多半能挺过去,折个十几二十年的寿罢了。
奚平掂量了一下,是他,他也不走。
转生木被银月轮扫过,他在木头里很不舒服。银月轮的光似乎还残存在里面,细针似的扎着他的神识,提醒着他悠悠天道在盯着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筑基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