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蒋锋脚把油门踩到底，牙齿将嘴里叼的烟蒂几乎咬成了两截。

那姓尹的最好拿到钱就跑，要是敢动那小傻子一根毫毛，他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还有卫溪那个小傻子。

等他找到人，他绝对要好好的……好好的揪着训一顿！

妈的，人本来就够傻了。

还不知道开腔，就一个人瞒着。

能耐啊。

操。

蒋锋心想，不打一顿屁股，他都要被自己胸口那顿气给撅晕过去！

*

然而现实却是，蒋锋认命地掏出钱包，付了糖油果子的钱。

而那个他想训一顿的人，正揪着他的衣角，乖乖地啃着糯米团，吃得一脸满足。

等被他带上车，卫溪把这样那样把前因后果一讲。

蒋锋连计划着打人屁股的手都抬不起来了。

操。

这小傻子。

“老子看你就跟你卡上的余额一样。”

“是个二百五！”

蒋锋愤愤地揪了卫溪的脸蛋一把，语气有些败坏。

但心里却涌上一股快把他淹没的热流，比之前还要甜还要浓，滚烫的糖浆直往他心上淋。

“不、不是二百五……”

卫溪被他揪着，说话含混，但是还在努力强调，“还有……八毛五呢。”

他知道呢，二百五是骂人的话，撅起嘴有点不高兴。

蒋锋啧了一声，“还敢顶嘴了？”

甜意暂缓，冒出些让人想戳掉的小气泡。

“照片他爱发就发，还说不是二百五，老子的什么鬼照片能值五万块？”

蒋锋感觉自己现在跟那些被熊孩子气着的家长没什么两样。他此刻还不知道那照片的具体内容，只觉得这小傻子被人忽悠了还兀自不觉，有点令人牙痒。

他心里虽然熨帖小家伙对他的维护，但却想着如果不好好教育下卫溪，让这人知道自己有多笨，这小傻子以后说不定还能掉进这种明眼人一看就不会踩的大坑里！

“不值……也值。”

卫溪有些心虚，但还是不认可男人的说法。

他磕磕巴巴地说了句让人一时很难听懂的话，然后又扒拉开男人揪他的手。

“ 照片不好，我不想给你惹麻烦。”

他脑海里此刻又浮现出尹林说的，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恶心的话。

与此同时，又看见面前的人一副怒目圆瞪要开始凶他的模样，卫溪眼眶一热，抿住嘴就把脸扭向一旁。

“反正……”

他嘟囔着望向窗外，小手紧握成拳，就是不看蒋锋。

“反正是我的钱！”

“我、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

心中莫名的委屈上涌，卫溪前所未有地更男人倔强置气了。

一时间，听见这话的蒋锋心里只有被忤逆抵触的火在往上窜。

他伸手就想擒住卫溪的下巴把他脸给扭回来，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但眼角余光扫过车窗，反射的玻璃窗面却将少年眼眶的一抹晶莹也照到了他眼中。

蒋锋心中那股火气一下就熄灭了。

他深吸一口气，探出的手改了个方向，去拿小孩兜里的手机。

捉着小家伙白嫩的手指解了锁，那张黑暗中拍摄的模糊照片就这么直直地闯进蒋锋的视线中。

随着目光聚焦，仔细看清楚了那照片里拍的内容，蒋锋终于明白……这小傻子为什么要和他顶嘴，又为他做了什么。

窗外时或有行人路过，在寒风瑟瑟的冬日白昼里交织着笑闹喧嚣。

而在狭小的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