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溪不知道谁说的才是对的。

年幼的他没有别的想法,只希望他娘能对他好一点,然后自己能顿顿吃个饱饭。

可就连这两个简单的愿望,都很难实现。

他娘生他时落下了病根,除了疯病,这些年身体也不怎么好。等到卫溪十五岁时,她终究没能熬过,死在了一个艳阳天。

卫溪没哭。

他在坟前呆呆坐了一宿,又提起锄头去耕地了。

不种地,没粮食吃,他也会死的。

农村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自给自足,地也是按户分的。老村长可怜卫溪娘俩孤儿寡母,没有收回卫家的地。可卫溪娘发疯时卫溪总是没饭吃。

饥一顿饱一顿的,导致他营养跟不上,长到十五六岁,才到平常孩子十一二岁的个头。

长到他成年时,个子也没怎么变了。

倒是样貌渐渐长开了。

他遗传了爹娘的优点,小时候瘦巴巴的看不出来,长开了,才显出了眉眼的好看。

秀秀气气的,又晒不黑。除了身材干瘪,看上去倒像个女娃娃。

村里太穷,青壮年大多都待不住,出去打工了,留在村子里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还有那种不事生产的懒汉二流子。

其中有个叫田五的,是村子里富户的幺子,三十好几的人了,没个正经工作,成天就窝在家里玩,要不就在村里闲逛,逗逗姑娘。

田五还是偶然发现,村里还有个比娘们还好看的小男孩。

他有个手机,在网上学到了不少新鲜的东西,当然没几个好的。偶然碰见在河里冲完凉上来的少年,裤裆里的二两东西就忍不住了。

田五谋划了好几天,终于选择在某天日落后下手。

卫溪家里一贫如洗,热水都得靠煤炭烧。平日里为了方便,他都是干完农活直接去村东头的河里洗澡,简单又省事。

这天他刚脱了衣服下河,就感觉身后一阵疾风,一个人影朝他扑来。

卫溪躲闪不及,直接栽到了河里。

身后的人发着淫笑,手在他身上乱摸,嘴里还胡乱说着“找操的小婊子”“让哥哥来疼疼你”之类的下流话。

卫溪个头小,冷不丁被偷袭,根本挣脱不了一个胖的跟猪似的男人。

他挣扎了几下,发现跑不掉之后,手便开始在河里摸索,眨眼间就抓到了一块巴掌大的鹅卵石。

男人的手已经摸到了他屁股上,浑浊的喘息声贴在他耳边,那种粘腻地感觉让卫溪胃里泛吐。

他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但这时候心里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手往上一抬,石头就朝身上的人砸了过去。

扑通。

世界安静了。

河水溅得他浑身都是。

卫溪颤着手放在男人的鼻子下摸了摸,惨白的脸好歹有了些血色。

他费了老大的劲,终于将昏迷的人拖到了河岸边,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

他从屋里床底板下,翻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还有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小纸条。

盯着这些薄薄的纸片看了一会儿,他便仔仔细细地叠好,连同自己为数不多的衣物,一并塞进了家里唯一的包一只红色的女士挎包里。

那是他娘留下的遗物。

然后他背上包,悄然无声地走出了家门。

田野里的蛐蛐在喳喳地叫着,像是山间的夏夜里唯一的闹源。

*

二丫接到卫溪的电话时,还以为自己遇上了骗子。

她早两年就来到了山城打工,上次回老家时,和这个童年玩伴聊了会儿天,顺道把自己的联系方式随手给了他。

但她自小认识卫溪,知道他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