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南却还是和往常一样,安静地用着早餐,他一向吃的不多,今天用了半个馒头之后也停下来了,在一旁一点一点喝着豆浆。
林灿回神过来,迟疑道:“……我觉得有一件事情怜南你可能想知道。”
怜南抬眸之后,林灿缓慢地将那些日他和宋津言的交谈全部说了出来,最后,林灿低声道:“他……其实是觉得你把他当做了替身,他一开始就是这么觉得的,我……我没有将你们从前的事情告诉他,他不是故意的。”
葵花惊讶地捂住嘴,眼眸中流转着无限的茫然,她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怜南,却发现怜南只惊讶了一瞬,随后露出淡淡的“原来如此”的表情,葵花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怜南,就像是一个困惑了很久的孩子得到了答案,却发现答案好像也就那样。
其实也没有。
怜南反应过来之后,第一反应是对林灿说了一声:“谢谢。”
他很难得,很难得地笑了一下,是那种清水出芙蓉,不带着任何目的,单纯的清澈的只在年少时出现过的笑颜。
林灿以前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白月光这种词,为什么会有人用这种词去形容一个人,但是在这一刻,他的眼眸被这一抹笑填满的这一刻,林灿突然明白了。他开始心痛,是缓慢复苏的从怜南吐出那一口血开始的混杂着悲伤茫然的苦痛。
怜南还在说话,语调很轻:“原来是这样,林灿,他不是因为我将他作为替身生气。”
甚至这时候,怜南还笑着为宋津言解释清楚,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宋津言的人,一定意义上比宋津言本人还要了解。
怜南之前关于宋津言的困惑在林灿这里得到了解答,忘 憂 艸 獨 家 付 費他开心地发现,宋津言一直是那个宋津言,即便宋津言不曾记得他们的任何过往,但他的灵魂始终与他相爱。
他笑着说:“宋津言只是觉得,他救不了我……我上次割腕的伤痕太明显了,我又太想遮掩了,我怕他生气,他的确也生气了,但和我想的生气不太一样。他更多的可能……在生自己的气。就像很小的时候,我硬要学骑马,他阻止不了,我最后摔的浑身是伤去找他时,发现他红着眼在哭泣。”
葵花和林灿愣在原地,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怜南。这样……他们无法形容的,像初生的朝阳,清晨的露珠,浪漫的初雪,世界一切美好的词在这一刻难以形容他们从皮囊中窥见的灵魂。
明明手中捏着癌症晚期的诊断书,身上却带着勃勃生机。
只是因为……只是因为……
怜南轻声笑了起来,他很久没有这样开心,他也知道葵花和林灿不会理解,但他真的很开心。
时光在向他道歉,这是他人生最后的情书。
怜南望向葵花和宋津言,轻声道:“应该……没有吓到你们吧?”
说着他几乎是一个人开始回想起来:“嗯……好像是我做事太欠妥当了,那时候我在宋津言眼中就是一个带着一点熟悉感觉的陌生人,我的眼睛又藏不住事,后面又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以宋津言的性子,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和我重新开始。为了我……做替身……”
怜南说着说着又笑起来,但良久之后又很轻地叹了口气。他的眼眸重新定到诊断书上,望向林灿:“机会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