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小宋老师！”

稚嫩的童音高声尖叫。

宋棠生骤然回过神来：“什么？”

“有人，有人打唐雪，他们打架！”小男生说得气喘吁吁，抓着宋棠生的手往一边带。

坦白说，支教这活真的不适合宋棠生。他才来几天就后悔了，当然也没能找到意义，而且他有点不喜欢黑黢黢的孩子直接抓自己，第一反应竟然是抽出手来。

那小孩挨打，他全无怜悯心。可反应过来是小雪，突然又有了激情，一下子窜出去：“在哪？”

“厕所，在厕所！”

宋棠生飞奔过去。

可他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人来，兰馥攥着其中一个女孩的手，将她紧紧箍在怀里，拉开后又去拽其他学生。

小学生打架已经特别狠，因为他们不知轻重，不知道从哪拿了一根粗棍子，上面还带着树叶呢，挥到小雪身上。

兰馥替她挡了下来。

宋棠生瞳孔一缩：“你们给我放手！”

兰馥抬起脸来看他，脸上缀着几条血丝。

宋棠生去把他们拉开了，这些孩子不怕兰馥 却害怕他，谁知道是因为什么。

“打什么架？你们懂什么就打架，打伤人了要赔钱你知道吗，你爸妈一年才赚多少钱，够不够你赔的？”宋棠生冷脸，很凶。

小学生们噤声。

小雪身上全都是伤，穿的短袖，露出来的胳膊和连上全都是抓痕和掐痕，衣服上也全都是脚印。

宋棠生招招手，让她过来。

小雪信任他就走了过来，他蹲着，问：“他们为什么打你？”

小雪抽抽噎噎地：“因为我……我说，小赵老师走，不是兰老师害的。”

几道目光齐刷刷的射向兰馥。

兰馥在这个学校接近于万人嫌，没有人会因为他长得好看而宽恕分毫。脸不是万能的，这连饭都吃不饱。

宋棠生揉揉她的头发，高声道：“本来就不是兰老师的错！每个人都有她的自由，生命是由自己决定的，不要迁怒别人，那只能说明你无能。”

兰馥却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这群被遗弃在大山里的孩子，除了愤怒还剩得下什么。

5.

兰馥迎着太阳去看宋棠生。阳光之下有点刺眼，他以为自己要瞎掉了。宋棠生年轻的脸变得格外固执，好像坚守着某种真理。

让人很想……把他拉下来。

兰馥眼里明明暗暗，一会是宋棠生的影子，一会是宋棠生的脸。

校园霸凌这件事没有解决，还得上报校长，叫家长来洽谈。宋棠生完全是第一次处理，放以前他可能是霸凌别人的那个（实际上他没有校园霸凌过别人），于是双爪一麻，开始摆烂。

收拾烂摊子不是他的特长，兰馥这哑巴倒是挺热心肠的，一个个带着学生家长进校长办公室，宋棠生乖乖地跟在后面，像个稍微高点的学生仔。

周校长分别点名了霸凌者的家长，威胁说要退学，那个中年男人双膝跪地扑通一声，震得宋棠生心跳漏了一拍。

然后男人开始哭：“校长你放过我们家孩子吧，他妈跑了，他爷爷奶奶死了，我们家就剩下我们父子俩，没书念将来根本没法活。他没妈管教就学坏了，将来您费点心这孩子肯定能变好。”

宋棠生在一边扯了扯兰馥衣袖，低声说：“爸就不能管吗，有他妈啥事。”

兰馥比出“嘘”的手势。

握着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买来的。

一开始他只注意到痒，想着兰馥手指真好看，拿麦克风的时候也好看，后来一阵恶寒窜上天灵盖，盯着那男人不放。

宋棠生最讨厌不管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