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妙颜失手打翻了茶盏,她顾不上管衣服被水淋湿,一下站了起来,嗓子发紧:“你说什么?兄长今夜没回来,去了磐白寺?”
桃红吓了一跳,不明白小姐为何这么激动:“是……奴婢跟前院的侍卫聊了几句,侍卫说大人最近见了几名得道高僧,说了什么鬼啊怪啊,借尸还魂什么的,也不知道是看了什么书。”
闻妙颜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她握紧了手,不行,她必须抓紧时间了。
…
殷僖在大牢关了许久,怎么判,一直没个定夺,殷修贤提出过此事该了结了,却被江言卿含糊了过去,见对方一直把这人不放,殷修贤眼皮微跳,心里越来越不安。
他回府后站在窗边沉吟半晌,让人告诉闻妙颜,好好监视着她哥哥。
殷修贤心里不安宁,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沉思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还不等想明白,书房的门便被人焦急地敲响了几声。
门口黑漆漆的映出一点火光,侍卫在压低声音,石破天惊一般:“大人,汪奉笔死了,据说是行刺皇上,皇上身边的小太监拼死才将他杀了。”
殷修贤豁然抬起的眼皮,面色渐渐沉了下来,屋里死一样的安静过去,他说:
“去,叫几位幕僚来议事。”
侍卫得了吩咐,刚要走,身后忽然传出一道声音:“让人通知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的指挥使一声。”
侍卫的冷汗一下便下来了,惊悚地回头,看着亮着烛火的书房,咽了咽口水。
“是!”
殷府灯火通明,几个幕僚为了谋逆的事争吵不休,殷修贤安静听着,没做出什么反应,直到一个侍卫走了进来,脸色难看拱手:
“大人,那边来了消息,称表少爷被人撺掇着在皇城疯玩时,和倭寇的探子有了接触,赢了那人几个东洋物件儿,闻玉书打算明日早朝用这件事弹劾殷家通倭寇、图谋不轨,而且,表少爷在南边买的房子也有问题,是……是……”
殷修贤面无表情:“是什么?”
侍卫咬了咬牙,低声:“那房子底下,是一条龙脉!”
在场众人闻言一惊。
殷修贤闭了闭眼,半晌才咬着牙骂:“蠢货。”
他权倾朝野这么些年,竟全毁在了这不成器的后人手中!
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眸色阴沉,站了起来,对他抱拳:“大人,不能等了。”
幕僚们也不说话了,他们知道殷修贤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没有退路了。
果然,殷修贤睁开眼,眸中一片阴郁,沉声吩咐:“武安侯戚韵外戚干政,篡位夺权,陷害汪大人,你我一同,为国除害!”
左右都督同时抱拳一笑。
“是!”
今天注定是个不眠夜,皇宫中,锦衣卫和金吾卫突然暴起,想要挟持皇帝,太后。
一旁等候多时的禁军与其缠斗了一番,将他们镇压,城门外,一个个火把举起,将天边映亮。
左右都督府的兵力集合在门外,拿着粗重的圆木桩门,厚重的城门发出沉闷声响。
五城兵马司的人在皇城戒备,碰见有借机生事的就抓起来,维护治安,剩下的堵着大门。
“咣”
门被冲撞开一条缝隙,又合了上去,还不等将城门被撞开,京营的支援便来了。
只听马蹄阵阵,三千营中的蒙古骑兵哈哈大笑,向前冲锋,神机营的火铳开路,一排排弹丸落下,轰隆一声,在对面的人群中炸开。
马匹受惊,驮着人乱动。
殷修贤狼狈的扯住缰绳,怒吼:“怎么回事?不是让中军都督府拦住给神机营送信的人,找个借口支开那些将领?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