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包,我爸一颗也没有。我妈说,是因为我爸的血比较臭,不招蚊子。”
蓝文心斜眼打量韩以恪光滑的手臂肌肉,忽然凑近他脖子闻嗅。
韩以恪没留意,稍微偏了偏头,嘴唇不经意间擦过蓝文心的嘴角。
蓝文心的心跳有点快,他偷偷瞄向前排,好在大家都没往后看。
他在说笑声中坐直身体,别过脸看街景:“脸比较臭可能也不招。”
向导带几人去到行动谷游玩,那里有个蹦极中心,人们可以体验反向蹦极,从地面由绳带弹射到一百多米的高空,飘在空中将近一分钟,再缓缓降落,上天下地一并体验。
蓝文心远远站在蹦极点外旁观,看同行的朋友一个个被弹到空中尖叫,心脏也颤得慌,他摇头道:“要我玩这个是绝不可能的。”
韩以恪也没逼他去,径自排队蹦极。蓝文心戴上墨镜,站在原地旁观。
三个人蹦完后,轮到韩以恪了。韩以恪仿佛失去声带,被绳带蹦到天上时完全没反应,四肢伸展飘在空中,很悠闲惬意。
蓝文心摘下墨镜遥望空中的人,觉得这个项目不过小菜一碟,他走到教练旁边排队。
韩以恪缓慢落地,脸不白腿不软,一脸游刃有余,他看见等候蹦极的队列里有蓝文心,走过去关心道:“你确定要玩?”
“小意思。”蓝文心将墨镜拍在他掌心。
韩以恪陪他排队,临到蓝文心了,他再问一遍:“真的要玩?”
蓝文心望着天空吞咽,语无伦次地说:“哎呦,我都紧张到不想说话了,这个蹦绳结实吗,不会突然断吧?我还有两只猫呢,小牛喜欢吃鱼干,喜欢睡地板。小鸡喜欢吃鸡胸肉,只肯睡软垫。记得把我的照片发给我妈,小韩。”
“要不还是别玩了。”韩以恪说。
蓝文心走到教练旁,赴死般绷着脸,系好蹦极绳,心中的祷告词还没念完,就被发射上天了。
蓝文心一瞬间心脏骤停了,蹦在空中忘记呼吸,他闭着眼尝试伸展四肢,后背仿佛慢慢长出翅膀,帮助他消化强烈的失重感。
原来飞行是这样,每个学会飞行的鸟类首先要克服挥动翅膀的疼痛感,先痛再飞,才会越飞越自在,越飞越顺畅。
就这一刻,蓝文心觉得自己能够不借助绳带,高飞很久很久。
不过望着地面的零星人物,蓝文心理解了为什么飞鸟始终要落地,不单止是因为歇脚,地面有它们无法割舍的族群、食物、爱侣,如果要熟练掌握飞行,前提是要找准落脚的方向,起飞或回程的时候才不至于太迷茫。
半分钟后,绳带慢慢降落。
山谷中回响着蓝文心的声音:“啊啊啊小韩你接着我”
韩以恪拿着手机录像,看蓝文心像只蝴蝶要降落停歇了,便张开手臂迎接他。
蓝文心双脚一沾到地,像个漏气的气球颤巍巍地欲将跪倒,韩以恪及时兜住他,蹦极教练问他“O不OK”,蓝文心牙齿哆嗦:“K、K……”
他腿软站不住,一步也走不了,最终由韩以恪背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