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韩沛擦擦眼角说:“你说的对,有时候亲生父母都未必能做到那种程度,他很幸运。”

她在大堂门口站定,侍者帮她将行李放到车尾箱。韩沛接过韩以恪递来的帽子,拍了拍,重新戴上,帽檐遮挡着她右眼妩媚的眼线,她说:“我会替你问候你外公。”

叶书书下车绕了一圈,快步走到韩以恪面前,给他掌心塞了冰冰凉凉的东西。韩以恪低头一看是两粒串起来的金色子弹。

“生日快乐,”叶书书不好意思地笑笑,“射击比赛的冠军奖品,子弹是纯金的,我比赛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把这个奖品拿到手,等你生日时送你,真是有志者事竟成。”

子弹惹眼,韩以恪收进口袋说:“把靶子当成我所以赢了?”

韩沛仰天大笑,引路人注目,她对着叶书书感慨道:“我太喜欢蓝文心了!”

“是,是……”叶书书连声应和,尴尬坐回驾驶座。韩沛坐进后排,随意朝窗外挥了挥手,小车很快消失在大道上。

韩以恪回到家时,家里的人和动物仍未醒,静幽幽的。忙碌一早上,才不到9点,他坐到窗台边,借着微亮的天色拆韩沛送的木盒。

是一套俄罗斯套娃,竟然只有三个木偶,从大到小分别是红黄蓝三色。大木偶是母亲,将它提起,中木偶是穿黄袄的女娃娃,小木偶则是男娃娃。

一家三口摆在窗台上,木娃娃脸上都带笑,有点诡异,但韩以恪突然想起他们家从未照过一张温馨的全家福。

他撑着头端量这组套娃好一会儿,听到猫叫才回神。

韩以恪回头,发现蓝文心不知什么时候下楼了,躺在沙发上,悄无声息地,也托着脑袋看他。

两人四目相对,阳光穿过云层透进玻璃窗,在明晃的白光中,韩以恪看见蓝文心抬手,给了他一个飞吻。

“……”

他站起身走过去,问:“什么意思?”

善良的蓝文心说:“你那个眼神不就是要饭撒吗?”

韩以恪沉默少顷,坐到他脚边,“前段时间我联系了你的前任。”

蓝文心难以置信地“哈”一声,“谁是我前任?没人配得上我。”

韩以恪又沉默了三分钟,掏出手机,面不改色地说:“是吗,我给他发了我们的床照,他说很般配。”

蓝文心霎时从沙发弹起来,夺过他手机一看

短信页面最上方,韩以恪用陌生号码装神弄鬼地发:【我有韩以恪黑料。】

裴路问:【你是哪位?】

韩以恪没回答,直接发去一张大头照。

照片里的蓝文心睡成鸡窝头,韩以恪将脑袋靠在他肩上,嘴唇贴着蓝文心的脖子,睡相很是依赖。

发完照片,韩以恪补一句:【需要报个数,照片陆续有来。】

裴路:【妈的,狗男男!】

蓝文心本来想骂韩以恪有病,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怎么不帮我梳好头发啊!”

岂有此理,顶个鸡窝头就被偷拍了,苦心经营的形象全毁。蓝文心唯一欣慰的是韩以恪的发型也很邋遢,且韩以恪看起来更丢脸,竟然像婴童一样倚靠着他,没了他就不能活似的!

蓝文心把手机还回去,“再不能自作主张了,下次得让我挑照片。”

“嗯。”

韩以恪把目光投向窗外游散的云团,山坡被阳光一照,显出点点绿意,是初春将至,他忽然笑出声说:“天气变好了。”

蓝文心趴在软沙发上远眺,也学着他的语气说:“天气变好了。”

“过两天是个特殊的日子。”韩以恪说。

蓝文心伸懒腰:“我终于要回家了。”

“……”韩以恪侧头看他,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