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想,不说话时,燕迟更要胡思乱想,人家还没怎么样,他倒先一阵兵荒马乱。

“还真是属兔的。”季怀真突然笑了,终于饶燕迟一命,放话道,“去吧,别给我丢人。”

燕迟松了口气。一出帐外,手一摸脸,才发现脸上温度竟这样高。

账内,季怀真若有所思地盯着燕迟离开的方向,突然回头一看那茶叶商,命令道:“你去给我找身他们夷戎人的衣服来,给我换上,要新的。”

这茶叶商立刻照做,一边做一边奇怪,明明先前不认识这人,怎么他说什么自己都下意识听从?

像他这种南来北往的行脚商见惯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最会来事儿,看出季怀真与燕迟关系暧昧,当即找来身银线滚边的月白长袍,和燕迟的凑成一对,又按照夷戎人传统发式给季怀真梳头。

季怀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那茶叶商问如何,他吝啬又轻慢地把头一点。

茶叶商贼兮兮地笑道:“那小郎君可是大人的义弟?”

义弟二字用的暧昧,惹得二人心照不宣地一笑,季怀真玩味道:“你瞧着那小郎君像我什么人?”

茶叶商不住嘿嘿笑,也不吭声,翻找片刻,把一青花带盖小瓷碟塞进季怀真手里,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小的从上京凤鸾馆带出来的,本打算卖给夷戎人,没想到他们不识货,我瞧大人气度不凡,就赠与大人,就当交个朋友,来日回到上京,还请多加照拂。”

凤鸾馆以男色著称,名声在上京可谓响当当。

季怀真心安理得地笑纳,大步走出帐外。

初冒新芽的草场上竖着四个箭靶,每个箭靶前又以木桩吊着一颗又干草编成的,二指宽的圆球,看样子是要求弓箭手先一箭穿过草球,再正中靶心。众人早已就位,围着四位弓箭手高声欢呼,更有人穿戴腰鼓,击鼓助兴。

一阵喧闹中,燕迟被人围在中间,惹眼得厉害。

季怀真嫌这群夷戎人忒吵,不想上前,只喊了声燕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