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环绕着他一般。
小倌吓破了胆,只觉得季大人被鬼上了身,才会做出这等匪夷所思之事。见季怀真嘴巴一开一合,壮着胆子凑上前,听到他说想回去。
小倌道:“大,大人,您想回哪里去……我,我差人送您。”
季怀真眼神直勾勾的,笑了一笑:“我想回凭栏村……”
小倌直起身,心想凭栏村是哪里,从未听过,正要喊人进来,又见那季大人把身子一直,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道: “……我做出这副样子又给谁看,戏耍、欺瞒、利用、算计,哪一样不是我亲手做下的,又有何可怨,有何可恨?”
他低声命令道:“扶我去床上躺着,你退下吧。”
那小倌如获大赦,暗自松了口气,给季怀真脱靴,将他扶去床上。季怀真只拿胳膊盖住眼睛,脑袋一沾枕头,便彻底醉死过去。
小倌最后看他一眼,觉得逃过一劫,怕吵醒他,悄声将房门拉开条缝。
这抬眼一看不打紧,险些半条命去了。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脸带面具之人,正拿着把峨眉刺直指自己面门,小倌霎时间腿软了,正要高声求饶,这人又道:“不许出声。”
他步步逼近,进屋后扫了眼床上躺着的人,一掌切在小倌后脖颈,将人打晕。
一胡须花白,头戴汗巾的老者鬼鬼祟祟跟在后面进来,将手中的药粉轻轻掸在季怀真鼻下,松了口气道:“这下对他做什么都不会醒了。”
“直娘贼……就不该跟你回大齐,一回来就直奔这乌烟瘴气之地。”他嘴里嘟囔着,二指搭在季怀真手腕上替他诊脉,做这一切之时,那年轻人就站在床边,一张面具将他的脸挡得严严实实,唯独一双眼睛露出。
那眼睛生的极漂亮,极灵动,似会说话一般,当真当得起“顾盼生辉”四个字。
而这双漂亮眼睛,正五味杂陈地盯着熟睡的季怀真。
老者突然眉头一皱,喃喃自语:“不对。”
“如何不对?”年轻人问道。
老者不语,又掀开季怀真的眼皮看,趴在他心口听动静,末了抽出根银针,扎在他虎口一道穴位上,复又去听他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