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书童指着他,手在颤声音也在颤。

可薛夷渊却是多余一个眼神都不曾停留,直接拉着苏容妘的手便出了这院落。

苏容妘带着孩子上了马车,他便与车夫一同坐在马车外的栏板上,直接离开了这里将所有闲言碎语都甩在后面。

宣穆虽被捂着耳朵,但这种声音他怎么可能一点都听不见?

只是之前经历过这种言语的时候多了,他只能装作听不见,否则娘亲若是知道了,定会自责伤心。

苏容妘也不知马车要去哪,她在马车之中安静坐着,她其实并不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只是觉得可惜此次机会,宣穆再选先生就得再降一等,也不知裴涿邂还会不会帮忙。

马车终于停下来了,薛夷渊敲了敲车壁:“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宣穆有些紧张地抓紧了她的衣角,苏容妘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小手:“放心,薛伯父就如同我一样,永远不会伤你,也永远不会伤我。”

宣穆有些紧张地点点头,这才慢慢将手放开。

苏容妘下马车之时,便看见自己似处在林中,薛夷渊正环臂站在远处河流旁。

她叫车夫也在此等着,自己提裙下了马车,几步走到了薛夷渊身后。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裙,伸手拍了拍面前人的肩膀:“你跟他们生什么气,不过是些碌碌之辈。”

“这么多年过去,苏大姑娘什么时候养出了这样一副好心肠,从前睚眦必报的性子竟是全消磨了去!”

他气方才那些人,其实也更气妘娘。

为何她不辩解,她不是最能说吗?她为何要捂住孩子的耳朵离开,为什么要这么怂?

可身后人沉默片刻,在他等得心急要转过身时,她才终于开了口:“年岁大了,也是做娘亲的人,凡是得学会忍让着些,他们说那些话都没什么的,之前我听过更难听的,只不过我知道,旁人的嘴是捂不住的。”

薛夷渊猛然回过头来,眼底的心疼再也掩藏不住:“什么叫没什么,你能容忍他们说你,但我忍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不想叫自己太失态。

“你老实跟我说,这孩子究竟是谁的,是不是……沈岭垣的?”

苏容妘也希望是阿垣的,当初杨州出事是在她与阿垣成亲前一个月,那时的她处于甜蜜之中,满心满眼都是对日后日子的期许。

她小心翼翼看着避火图,怕新婚夜阿垣太照顾她不能成事,她翻看书籍,为八字还没一撇的未来孩子取名字,因成亲前夫妻二人不能见面,她在夜里等着向来清正守礼的阿垣翻墙过来守在她窗下,陪她说话。

苏容妘闭了闭眼,只能将宣穆认在自己与阿垣头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