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要与她单独走上一遭,有话同她说的意思。

苏容妘点点头:“裴大人说的是,总管就不必派人送了,我与王爷自行离去便是。”

内侍原本还犹豫,可见着主子们都这么说,便也不好再坚持,这便松了口,道一句慢行。

苏容妘一手拉着宣穆,裴涿邂则是站在她另一侧,与她一起走到宫道上。

长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头似的,她缓步向前走着,半晌不言。

一直到周围没了什么人,裴涿邂才向她递了怀帕。

苏容妘盯着他修长的手指看了看,没接。

裴涿邂笑道:“你面上还有泪痕,还是擦一擦罢。”

苏容妘顿觉窘迫,她到底还是不适应扮娇弱的模样,彼时被提起,免不得觉得面上热得慌,赶紧将他的怀帕接过,直接往脸上去擦。

他的帕子很干净,素白的一张,上面连点刺绣都没有,却沾染了都属于他身上的那种松雪般的味道。

苏容妘擦过脸后,看着手中的帕子有一瞬的出神。

裴涿邂如今有了妾室,怎得这帕子还这般素静,从前苏容婵在时,即便是与他并没有什么情分,也会装模做样准备些绣好的怀帕送过去,让他贴身带着,也是显出他已娶了妻子,后院有了女人。

“你要留着?”

裴涿邂突然出声,让苏容妘的思绪陡然收回,她下意识回:“不要。”

他的怀帕,自己留着做什么?

裴涿邂倒是不意外她的回答,长指轻而易举将帕子从她手中抽出,而后重新收入怀中。

苏容妘这才反应过来,这帕子毕竟不是干洁如新,用了人家的帕子,如何能原封不动还回去?怎么不得洗干净了才好。

可他却将这用过的帕子重新放回怀中,一副半点也不介意的模样。

苏容妘有些懊恼,犹豫着如何开口将帕子讨要回来,裴涿邂却是已经不纠结此事,转而问:“宣穆这些日子书读的如何了?”

“在杨州时,一直由郑先生教着,在关州王大人处落脚时,也得王大人提点几句,便再没了其他。”

裴涿邂点头:“这两日修整一番,便可继续去学堂读书。”

宣穆很是惊喜,先苏容妘一步回:“当真可以?”

裴涿邂看着他:“自然,我何时说话诓过你。”

苏容妘却是想的长远了些:“这件事,皇帝知晓吗?从前宣穆入学的身份,是从裴家而出,这会再去学堂,是不是要由镇南王的身份?”

“宣穆入学,陛下自然乐见其成,方才他就提到过,宣穆文章做的好,便是在提点我,要重新安排他入学。”

裴涿邂缓声解释道:“那学堂办下来,本就是陛下有意栽培,日后家国之才,必是要尽数忠心皇家才是,宣穆如今还小,心性未定,去学堂好好教养着,日后若是还有命活,必会效忠皇家,至于入学的身份”

他声音顿了顿,垂首看向宣穆:“你再入学,旁人便都知你是镇南王,势必会有不少人奉承讨好你,也势必会有人因家族而厌恶你,你可想好了,要不要去。”

宣穆不怕这些,坚定地点点头:“要去!”

裴涿邂笑了,又去看妘娘,见她忧愁的模样没散,想要抬手轻拍她的肩膀安抚她,可手还没抬起来,便觉得不妥。

最后只能干巴巴道:“不必太过担心,你忘了,章先生同我相熟,我必会护宣穆周全。”

苏容妘听他的承诺,面色稍微和缓了些,可担心又怎么能全然散去?

但她再担心也没有办法,宣穆日后要登上那个位置,自然不能闭目塞听。

又是继续向前走着,眼看着长长的宫道要走向尽头,裴涿邂有些舍不得,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