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的夫妻,你怎得就能这般笃定,她心中对我无情分?”
这一句句似刀子般扎入薛夷渊的心中,他知晓若自己走不进妘娘的心中,便不能强求,可妘娘看中谁都可以,为何要是强占她的裴涿邂?
若是岭垣兄当真不在人世便罢了,可岭垣兄明明还在,妘娘分明是对他情根深种,又为何会对另一个人偏了心?
如此,那他从前将岭垣兄看做不可逾越的山,觉得若岭垣兄在,即便是世间在好的男子都不会让妘娘变心,此番念头不就成了他在自欺欺人?
但裴涿邂不再给他细问的机会:“薛统领待在这屋中的时辰已够久了,山上的闹事还需统领亲自去处理,至于妘娘,我来看顾就是,且放心,我在屋中,无人敢来冒犯妘娘半分。”
顿了顿,他又填了一句:“如今这山上,你唯一能信的便是我。”
他自嘲一笑,不得不承认:“除了你,也唯有我不会愿意妘娘再受半点伤害。”
薛夷渊手攥握得紧了紧,不过犹豫片刻,随侍便已经站起身来,又是一副要同他过招的模样,几番思量之下,分明理智下他应当立刻离开,毕竟成佛寺中还有些尾巴需要他来收,可是妘娘
裴涿邂所言不似谎话,回忆起来妘娘与裴涿邂摔落昏迷的场景,却是像是妘娘在搀扶他。
大抵妘娘也确是有话要同裴涿邂说,至于他……他也没想好该如何说阿垣的事。
只是他仍旧不愿轻易离开,怒目看向裴涿邂:“你莫要对妘娘做什么禽兽不如之事!”
裴涿邂一瞬语塞,面色黑了几分:“妘娘刚刚小产,你莫不是骂了我两句,就真将我当成牲畜了?”
他将头转了过来,重新落在妘娘身上,语气不耐地对着随侍吩咐:“送薛统领回去。”
顿了顿,他又对叶听吩咐:“你也回去歇息,伤还没养好,妘娘看见定是要伤怀。”
叶听随侍齐齐应了一声,一同将一步三回头不愿离开的薛夷渊逼退,最后阖上门扉,将裴涿邂与苏容妘留在一起。
其实裴涿邂此刻头痛欲裂,他是被银针强制逼醒的,可养身子最重要的便是睡足睡够。
他抬手再一次抚上妘娘的面颊,虽然知晓她此刻不会轻易醒,但他仍旧动作很轻,将他所有的珍重爱惜都藏在指尖,一同映给妘娘。
夜里的成佛寺在生了一场动乱后,便得死一般的寂静,门外偶有千牛卫走过的脚步声,毕竟叛党逆党未曾全然抓获,抓获之人仍需严加审问,这是最为耗时耗力的事。
苏容妘本应该连睡个一天一夜才对,可她昏迷之前,便被心中的疑问反复折磨的,甚至靠着这些困惑不解为奔头,强撑着上了山,如此一来,这些困惑便随之一同入了她的梦,在她昏迷时也不断折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