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妘心中还想着他方才所言的真伪,越是想,便越觉得真像他所说是阿垣的安排。
静默一瞬,她还是主动开口:“要不,让我见一见阿垣罢。”
裴涿邂眉心微动,无奈笑看她:“你觉得我会让你去见他?”
苏容妘一瞬语塞,突然想到之前他还曾说过要立即把阿垣放出去,后来她知阿垣有自己的安排,便没催着此事,而裴涿邂见过阿垣后,也不知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他竟也没急着将阿垣逐出去。
她暗暗思忖着,又觉得裴涿邂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会与阿垣达成共识。。
对上裴涿邂那双带着深意的眉眼,她深吸一口气,状似坦然:“你不是怀疑此事是阿垣所为?那不如让我去问一问,阿垣定不会隐瞒我,届时我好好劝一劝他就是。”
“劝?”裴涿邂眼眉微挑,“你要如何劝,劝他收手不要带你走?”
苏容妘知晓,若是说自己不想走,他定是不会信的。
现在这种情形最是难做,若是实话实说,定是又要激怒他,让他再发一场疯病,可如是虚与委蛇说好听的让他舒心,他还不会信,分明是互相之间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差不的过去便算了,可他还偏生要求她真心实意。
苏容妘想了想,硬憋出了个理由来:“我不想与宫中的人相处,即便是要走,我也不想用这种法子。”
她抬眸看过去,彼时眼底之中倒终有了些诚挚:“太子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来跪他?”
她从前在世子妃身边,便总能听到太子行的荒唐事。
皇家的事平民百姓很难知晓内情,太子没做什么惊诧天地的恶事,民间对其的风评便不会有什么变化,高高在上的天家,哪里轮的上寻常百姓置喙,那些有损皇室颜面的事,亦被牢牢锁在京都城门之中。
可世子妃身边不同,皇家与镇南王的事她不知晓,但是太子与镇南王世子的关系颇为亲近,当年一同打天下时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曾把酒言欢诉心中豪情壮志,只是天下大定后,太子的心性有了变化。
二人通信之时,世子劝阻他、不远放弃他,却又次次被他所行荒唐事气的吃不下睡不着,连带着世子妃亦与是如此,每每都要费心思哄着,而她当初跟在世子妃身边,亦是听了世子妃许多声叹气。
她将视线挪转到另一侧去,毕竟有关镇南王府的过去总归是不能同裴涿邂细说,但她对太子的不喜都摆在了面上。
裴涿邂看出她态度明显的不喜,自是发觉了异样:“你远在杨州,竟还知晓太子的事?”